枉死城的灰色天幕下,业火池的热浪裹挟着腥气扑面而来。林九的桃木剑劈开第一道绿光,剑刃的红光与勾魂幡的邪气碰撞,在半空炸开无数火星。那些火星落在地上,竟燃起幽蓝色的火苗——是冥界特有的“骨火”,能灼烧魂魄,却对实体毫无作用。
“用渡魂灯!”母亲的玉兰花飞絮卷着一盏油灯,精准地抛向林九。灯芯的金光触到骨火的瞬间,幽蓝火苗像遇到克星般蜷缩后退,在地上留下焦黑的痕迹。“这些骨火是用枉死鬼的指骨点燃的,只有阳间的灯火能压制!”她的飞絮突然化作张巨网,将扑来的影仙卫罩在网中,“阿青,把还阳草撒进业火池!先救黑白无常!”
阿青的“镇”字印记突然暴涨,青光托着无数绿色的草叶,如流星般坠入业火池。噬魂鱼的鳞片在接触还阳草的瞬间泛起白烟,它们疯狂地甩动尾巴,试图躲开草叶,却被池底突然升起的水藤缠住——是龙太子的水族在忘川河底发动了“聚阳阵”,正午的阳光透过阵法,在池底织成金色的网,将噬魂鱼牢牢困住。
“多谢林小道长!”黑白无常的魂魄在金光中渐渐凝实,黑无常捡起判官笔,笔尖的朱砂在半空中划出个“判”字,那些被勾魂幡困住的魂魄瞬间挣脱束缚,“这些影仙卫的魂魄被玄宸下了‘绝命咒’,只要毁掉他们胸口的黑晶石,咒语就会失效!”
白无常的哭丧棒横扫,将靠近的影仙卫扫飞:“判官府的地砖分黑白两色!踩黑色会触发镇魂钉,踩白色能暂时隐身!”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白色地砖上,再出现时已经站在判官府的屋檐下,“玄宸在大殿里炼化阎罗印玺,印玺的金光快成型了!”
堕仙的煞气锁链如青黑色的闪电,每道锁链甩出,都能精准地击中影仙卫胸口的黑晶石。晶石碎裂的瞬间,影仙卫的身体会爆出团灰色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他们被控制前的模样——有天界的仙官,有冥界的鬼差,甚至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是从藏仙阁逃出来的影仙卫叛徒。
“他们还有救!”林九的照怨镜射出青光,照在灰色雾气上,“用镇魂音唤醒他们的神智!”他的喉间发出沉稳的音节,与老道士教的镇魂音不同,这是融合了司命簿灵力的新编音节,能直接穿透煞气,抵达魂魄深处。
雾气中的影仙卫们纷纷捂着头,痛苦地跪倒在地。其中一个穿天界官服的影仙卫突然嘶吼:“玄宸在印玺里掺了天帝的血!”他的手指指向大殿的方向,“他说要让印玺认主,就必须用至亲的血献祭——当年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控制影仙卫的!”
母亲的玉兰花飞絮突然凝聚成柄光凿,光凿落在判官府的红墙上,凿出个一人高的洞口:“大殿的后墙是弱点!”她的飞絮顺着洞口钻进府内,“里面的‘业火柱’上缠着最后一卷司命簿!玄宸想用印玺的金光净化竹简上的‘反骨’,让司命簿彻底认他为主!”
林九的桃木剑红光暴涨,劈开挡路的影仙卫:“黑无常!带魂魄们守住入口!”他的剑锋指向洞口,“白无常,你熟悉府内机关,带我们去找业火柱!”
白无常的哭丧棒在前方引路,脚步在黑白地砖上腾挪跳跃:“左转第三个回廊有‘蚀骨风’,吹到会让魂魄离体!”他突然停在一扇黑门前,“里面是玄宸的书房,藏着他篡改司命簿的记录,或许能找到破解印玺的方法!”
林九的照怨镜突然腾空而起,镜面的青光穿透黑门,照见书房内的景象:书架上摆满了泛黄的卷宗,最上层的木盒里,放着枚青铜面具,面具的纹路与天枢星君戴的一模一样;书桌的砚台里,墨汁泛着诡异的紫光,显然是用弃仙怨的煞气调制的;墙上挂着幅《天界分布图》,图上的葬仙冢、忘仙殿、断仙桥都用朱砂圈出,旁边写着“煞气节点”四个小字。
“他早就盯上葬仙一脉了!”母亲的飞絮拂过卷宗,“这些是三百年前的监视记录!”她抽出其中一卷,“上面说你爹发现了玄宸篡改命格的秘密,才被影仙卫追杀,最后不得不躲进葬仙冢!”
堕仙的煞气锁链突然绷紧,指向书房的暗格:“里面有动静!”她猛地发力,暗格被硬生生拽开,里面的木盒掉落在地,滚出半块玉兰花佩——与林九腰间的半块正好能拼合,佩上刻着的“宸”字,显然是玄宸的信物。
“是玄宸的佩!”林九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完整的玉兰花图案在金光中流转,“他当年也喜欢玉兰花?”玉佩突然发烫,映出段尘封的记忆:三百年前的瑶池,年轻的玄宸捧着玉兰花,站在堕仙姐妹身后,眼神里的爱慕像未说出口的秘密,却被嫉妒扭曲成了怨恨。
“他嫉妒天帝能得到所有人的敬仰,更嫉妒我和妹妹的仙缘。”堕仙的锁链垂落在地,煞气中第一次带上了怅然,“当年他送我这半块玉佩时说,等他位列仙班,就求天帝赐婚——原来从那时起,怨恨就埋下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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