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弈踏出电梯，进入门诊部四楼。走廊宽敞明亮，白色的墙壁在灯光的映照下有点晃眼，地上铺着浅杏色的防滑地砖，光可鉴人，偶尔能看到有人走过留下的倒影。
陈弈看了眼已经下降的电梯，看向两侧墙壁，这层楼还真只有一个2号电梯，原本对应大厅其他电梯的位置都是一堵墙。
陈弈沉默了一下，收回视线，转身朝着护士所说的18号诊室走去。
走出拐角，视野一下就变得开阔许多，4楼的布局要比大厅更简约宽阔，只有一侧环形的走廊上排列着一间间诊室，灰色的门紧闭着，门口左侧的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着门诊名称和医生信息以及问诊情况。
而由于环形设计空出的中间位置则摆满了一圈圈的不锈钢候诊椅，椅子的摆放依然和科室布置一样，也是环形的，中间空出一片区域，设置了一个导医台，里面的护士脸上也是保持着和大厅里那两个护士一样复制粘贴般的完美笑容。
零零散散的有几个人坐在凳子上等候就诊，但奇怪的是，这些人都低着头，看不清脸，死气沉沉的，和大厅休息区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陈弈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顺着第一间诊室一路走下去，很快找到了18号呼吸内科，陈弈刚打算坐在椅子上等，门诊外的显示屏上突然跳闪黑屏。
下一秒安静的4楼响起了机械的女声：“请1号患者陈弈到18号呼吸内科及时就诊，请1号患者陈弈到18号呼吸内科及时就诊......”
陈弈转头看了眼已经坐到椅子上的小孙，思考片刻开口道：“你在这坐着等我，如果我很久都没出来，你也不要贸然进去，如果你还想继续跟着我，回到住院部5楼，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也重新回到那里了。”
小孙看着陈弈，又低下头迅速翻动着手里的笔记，找到其中一页抬起展示给陈弈看。
陈弈有些意外，看向小孙向他展示的笔记，而那上面写的东西却让陈弈有些愣神，几个大字占据了书页中心，龙飞凤舞，有些潦草：去住院5楼。
后面的字被涂抹，无法得知后面写了什么。
而这几个字和陈弈刚刚说的话基本一样，陈弈看向小孙，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审视：“我写的？”
小孙眼睛一亮，连忙点头，站起身激动的手舞足蹈。
陈弈看着激动的像个孩子似的小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如果我们认识，我也留下了一样的话，可为什么我还会再次重复？我是在这个地方重新回到的住院部吗？”
小孙立马摇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突然，陈弈身后冷不丁的响起一阵机械的女声：“请1号患者陈弈到18号呼吸内科及时就诊，请1号患者陈弈到18号呼吸内科及时就诊......”
而这次，机械的声音有些急促。
得到小孙的表态，陈弈心中有底，知道不是在这里触发的死亡，转身看向18号诊室。
诊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陈弈沉默两秒，带着手上的玩偶走了进去。当陈弈前脚刚进入诊室，门后脚就自动关上了。
陈弈就算反应迅速的转头，也只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小孙，小孙也看到了陈弈，抬手想和他打招呼，门就彻底关上了。
陈弈看着灰色的房门，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在住院部的那个护士说的其中一点：不能和医护独处。
而此刻，诊室里只有一个坐诊医生和一个患者。
周遭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陈弈是吗，别站在门口，过来坐。”医生的声音忽然响起，语调平静，没有什么异常。
陈弈转身，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一个柜子和一张办公用木桌，一位中年医生正坐在办公桌前，抬头和陈弈对视。
医生没戴口罩，五官端正，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眼神深邃，浑身气质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陈弈走到木桌旁空着的椅子上坐下，视线落到了医生胸前的名牌上：张杰阳，呼吸内科副主任。
张杰阳穿着一身整洁干净的白大褂，胸前挂着听诊器，看到陈弈坐下，侧身看着陈弈开口道：“是哪里不舒服？”
陈弈沉默的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猴子玩偶，缓缓开口回答：“最近总是咳嗽，感觉喉咙里有股腥甜，咳嗽的很厉害时，感觉肺要炸了。”
张杰阳点点头，看着从进门就有些社恐的患者，语气不自觉缓和了一些：“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陈弈察觉到张杰阳语气的变化，挑了挑眉随口回答：“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
“咳嗽有没有什么规律？比如在特定的时间或者环境下会加重？”张杰阳听到陈弈的回答，眉头一皱，转身在电脑上记录问题。
陈弈思索了片刻，抬头瞟了眼医生，见对方紧皱的眉头，倒是有些意外，这个医生好像是认真给人看病的。想了想说道：“好像晚上会更严重一些，尤其是躺在床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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