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梓雯沉默着，过了很久。
她轻轻吸了口气，那口气息在空旷的意识空间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明白这是最好的方案，于是元梓雯点了点头。
江昙漪笑了，她摸着元梓雯的头说：
“这才对，谢谢你，梓雯，谢谢你接受我的想法。”
她整理了一下旗袍并不存在的褶皱，边整理边说：
“那么现在，我们得让外面那几位相信我们会把‘真的’赵晴萱救出来对吧。
我有个主意，我们对外就说……”
……
光线重新聚焦，元梓雯猛地晃了一下，被姜原雅扶稳。
“梓雯？！”
“我…我没事…”元梓雯靠在姜原雅身上，缓了好一阵。
“刚…刚才…江昙漪又…”
“她说什么了？”
元梓雯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说:
“她…她说…有…有办法了。她说…可以…可以试试动用陈…陈佩佩的关系网…把…把赵晴萱…救出来。”
元梓雯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几乎不敢去看姜原雅的脸，怕姜原雅看出来她在撒谎。
姜原雅扶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
姜原雅没有立刻说话，她只是看着元梓雯，她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看着怀里瑟瑟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的女孩，那点怀疑终究还是被更强烈的情感压了下去。
她叹了口气，声音放得很轻地问元梓雯：
“真的能行吗？”
元梓雯感受到姜原雅可能已经看出来了点什么，更不敢与她对视了，只能用力点了点头：
“嗯…江…江昙漪…说…有…有把握。雅…雅雅，我们…先…先上去吧。这里…太…太冷了。”
“好，我们上去。”
……
第二天，元梓雯将计划告诉了元泠和李若蘅。
元泠听完，拍了拍胸脯说：
“行啊！陈佩佩那家伙是陈兴国的女儿，有她的帮助说不定真的能把晴萱捞出来呢？”
李若蘅不安地说：
“这…这样…会不会…太…太冒险了？”
刘时瑾的性格让她本能地抗拒这种涉及灰色地带的事情。
姜原雅在一旁适时地补充了几句，强调了这是目前看来最快也相对安全的办法，安抚了李若蘅的情绪。
最终，在元梓雯和姜原雅的坚持下，元泠和李若蘅都表示了同意。
她们选择相信元梓雯。
元梓雯看着伙伴们信任的眼神，内心越发沉重。
她即将要做的事情，是对这份信任最彻底的背叛。
下午，元梓雯找了个借口，说要去联络陈佩佩那边的人，需要单独出去一趟。
她仔细地将那张属于林逸雄的原皮，还有赵晴萱的复制皮，以及肉质折叠好，放进一个不起眼的背包里，几支不同颜色的试剂也被小心地包裹起来。
她以陈佩佩只希望看到自己为理由，单独出门执行计划，姜原雅送她到门口，对她说：
“梓雯，一切小心。如果觉得不对劲，或者太危险就马上回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元梓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回应：
“我…我…知道的，雅雅。”
她转过身快步离开了别墅。
每走一步，背包里的东西就仿佛重了一分。
她没有去任何可能联系到陈佩佩的地方。
她打车，报出的地址当然是江昙漪那个服装设计室。
还记得那个工作室的地下还保留着一个实验室吗，虽然大部分器材都搬走了，但那里终归还是有一些设备的。
元梓雯付了钱，背着包，来到了爱殇的实验室，工作室和实验室每几天他们都回来打扫一次，
元梓雯将背包放在操作台上，深吸了一口气。
意识深处江昙漪的声音适时响起：
“准备好了吗，梓雯？”
元梓雯没有回答。
她只是默默地拿出林逸雄的原皮，还有那张赵晴萱的复制皮。
她要做的事情是把林逸雄这个人从生理到心理彻底抹杀。
然后用赵晴萱的身份将他覆盖。
首先要做的自然是恢复林逸雄的身体，过程她们已经做过好几遍，林逸雄的身体很快就恢复完成。
之后她拿出那张属于赵晴萱的复制皮，给林逸雄套上
最后就是给这家伙注射贝塔试剂了，元梓雯的手有些颤抖。
“下不去手吗？”
江昙漪知道梓雯她犹豫了，为了不让梓雯难受，她提议说：
“需要我来帮你吗？按照约定，我可以暂时接管。”
元梓雯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将针头猛地刺入林逸雄的身体中。
很快皮囊就开始改造林逸雄的身体，最后完全把他变成了赵晴萱的身体
这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是漫长的认知引导。
时间一点点过去。
她的意识几乎是漂浮的，一半执行着江昙漪指示的步骤，一半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道德谴责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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