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鬼吏对战,实在是没有多大的胜算,先不说之前罔君将我重伤,就说现在在这逼仄的楼道里,我想打都放不开手脚,只能四处探查,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躲避的。
但最近的鬼吏已到我面前,青色的指甲几乎要戳进我的眉心。
我提前格挡,千钧一发之际,三张带着闪电的雷符急速飞来,贴在鬼吏脑门上,三个鬼吏被电得浑身一颤,随后化作黑色烟雾往地底钻去,却在逃跑前发出尖啸,“擅闯者……死……”
更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我只觉得身子突然一轻,陈无赦将我扛在肩上,朝着走廊尽头的螺旋楼梯狂奔。
阶梯扶手是用脊椎骨拼成的,每踏一步就有血水从台阶的缝隙中喷出,在空中凝成“永堕地狱”几个血字。
陈无赦扛起我就跑,压根没注意到我的胃正死死的顶在他的肩膀上,一跑一颠,我疼得龇牙咧嘴,就差翻白眼了。
“放、放……”
“芳什么芳?哪来的芳芳?”陈无赦一边跑一边大喘气,没好气的骂,“我的闪电咒顶不了多会儿,赶紧跑吧,还芳芳呢!”
“等等!”我大吼一声,指向一个转角处的铁笼,“里面好像有人!”
陈无赦急刹住脚,我连忙从他肩膀上跳下来,将中午吃的饭菜混着血水一块儿吐了出来,这才觉得轻松了许多。
“哥,好像不是周承昊啊。”陈无赦眯着眼睛去看。
铁笼里蜷缩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后背插着三根锈迹斑斑的铁矛,伤口处爬满了白色的驱虫,感觉到有人,他抬起头,空洞的眼窝里涌出黑血:“救、救救我……”
“窝艹!”陈无赦大吼一声,“他没有皮!他的皮被剥掉了!”
“嘘!”我一把拽住他恨不得把他嘴缝上,“低声些!难道又想被鬼吏逮到吗?!”
陈无赦连忙闭上嘴,做了个拉起拉链的姿势。
“走吧。”我说着,拉起陈无赦转身,就在此刻,却见那个男人突然露出锋利的獠牙,指尖暴长为狼牙爪般的利器。
铁笼轰然炸开,他化作半人半狼的怪物扑来,喉间混着狼嚎与人类的笑声,“好久没有尝过生魂的滋味了……这位小公子,你的魂儿可真香啊……”
说话间,他的利爪就快要触碰到陈无赦的咽喉了,我挥剑斩向他的脖颈,却见剑刃陷入他的皮肉如入泥浆,他的伤口迅速的愈合,反手一爪朝我胸口挥来。
我躲避不及,被他长长的利爪撕烂皮肉,下一秒,我的胸口猛地一阵剧烈的疼痛。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我胸口溢出,我痛得整个人都无法呼吸,跌倒在地上。
“哥!”陈无赦想朝我扑来,奈何金色光芒带着一种向外的冲击力,反而将他和那怪物都重重的砸向旁边的石壁。
是睚眦兽骨。
我感觉到它在我的心脏处不断的加温,直到滚烫。
我痛得翻来覆去,全身的细胞和神经都仿佛被金光滚烫的洗刷了一遍,随后,一种轻松感从脚底缓慢升起。
全程不过几秒钟,然而当一切过去的时候,我却觉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整个人像是被水浸泡过一遍,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就连空气中腐烂的臭味和血腥味都让我觉得香甜。
那怪物已经不知道逃向何方,陈无赦连滚带爬的朝我扑过来,一看之下面色大喜。
“哥!你痊愈了唉!”
我微微一笑,看样子,就算峥骨不想淌这趟浑水,也还是出手救我了,于是我对着空中轻声道:“谢了,峥骨。”
站起身来,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看着眼前的螺旋楼梯,陈无赦问道:“向上还是向下?”
我站在扶手处往上看了看,上面是个由一片片红色的火云组成的天空,云层翻动间,燃烧的红色业火无穷无尽。低下头,是一片黑色的深渊,深渊中,点点蓝色星光,像萤火虫一般在空中飘荡。
“往下。”我说完,提起诛魂剑,就往下走,陈无赦连忙跟上。
经过了刚才的事情之后,陈无赦已经没有那么惊慌害怕了,整个人都镇定了许多。
“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进来?”
“因为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
“周承昊虽然是周永安所谓的唯一嫡子,但是他也不仅仅只有这一个儿子,偌大的家业,怎么可能只培养一个继承人?真要到了这一个继承人出事的时候,他费尽心机得来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他甘心吗?”
“所以他不是找你来救周承昊了吗?”
“不。”我摇头,“你还记得吗?之前我就说过,周承昊的事件是周永安自己做的,为的就是把周恒星逼出来,父女俩斗法,周永安会拿自己唯一的继承人当诱饵?”
陈无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周恒星把我们拖下水,想利用我们对付周永安,而周永安将计就计,想反过来利用我们又搞死周恒星?”
“其中的关键点就是周承昊。”我微微蹙眉,“能被这两个人拿来做博弈工具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是个单纯无害的公子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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