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三年冬,夏口的江水带着未散的硝烟味,在码头边翻涌成白色的浪。刘备在临江的大帐里摆下庆功宴,帐外挂满缴获的曹军旗帜,帐内的铜炉燃着西域进贡的檀香,却压不住满室的酒气与欢腾。
“子龙这杯,我敬你!”张飞提着酒坛,往赵云碗里倒酒,酒液溅在对方白袍上,“长坂坡你七进七出,赤壁你又夺了曹操的粮船,这功劳,能盖过那周郎去!”
赵云笑着举杯:“三弟过誉,都是主公与军师调度得当。”
刘备坐在主位,看着麾下众将——关羽抚着长髯,目光落在帐门;张飞赤着胳膊,正与魏延掰腕子;赵云、黄忠分坐两侧,连新归降的庞统都捻着胡须笑——心里暖意融融。他端起酒爵,正要说话,却见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扫过帐内,最终停在关羽身上。
“云长。”诸葛亮的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帐内霎时安静,“你在华容道私放曹操,可知罪?”
关羽放下酒爵,起身抱拳道:“末将知罪,请军师按军法处置。”
帐内的欢腾瞬间凝固。张飞把胳膊一甩,魏延的手腕重重砸在案上:“军师!我二哥放曹操,是念旧情!再说曹操那老贼,放了又何妨?”
“军法如山,岂容私情?”诸葛亮将羽扇往案上一搁,“战前已立军令状,私放曹操者斩。云长既违令,便该领死。”
刘备连忙起身:“先生,云长虽有过,却也功大于过。温酒斩华雄、斩颜良诛文丑、千里走单骑……若杀了他,天下人会说我刘备寡恩。”
“主公此言差矣。”诸葛亮望着关羽,“云长是万人敌,可若军法不严,何以服众?今日放了他,来日将士们都学他违令,这仗还怎么打?”
关羽解下腰间的青龙偃月刀,往地上一掷,刀身插入泥土半尺深:“军师不必为难。某这颗头颅,就当还了华容道的情分。”他撩起衣袍,便要跪地受刑。
“二哥!”张飞急得瞪圆了环眼,伸手就要拔自己的剑,“要杀二哥,先杀我老张!”
“翼德不可!”刘备死死拉住他,转向诸葛亮,“先生,若非要有人领罪,我这主公替云长受罚便是。”
黄忠、赵云、魏延等将纷纷起身求情,连庞统都道:“士元以为,云长放曹操,或有天意。曹操若死,北方必乱,于我军未必有利。不如罚他戴罪立功。”
诸葛亮看着帐内众将求情的模样,忽然笑了:“既然主公与众位将军都为云长求情,亮便网开一面。”他对关羽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三日内夺取南郡,若取不得,再一并治罪。”
关羽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末将领命!”
南郡是荆州的重镇,城池坚固,守将曹仁又是曹操的堂弟,勇猛善战。周瑜在赤壁大胜后,早已派程普率军围攻,打了半月却损兵折将,连城墙的砖都没敲下几块。
关羽领命后,带着周仓、关平及三千兵马,往南郡而去。张飞非要跟着,被刘备按住:“你二哥有妙计,你去了反添乱。”
三日后,关羽的兵马抵达南郡城外。曹仁站在城楼,见来的是关羽,冷笑一声:“华容道放了你家主公,现在又来送死?”
关羽勒住赤兔马,青龙偃月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曹仁,识时务者为俊杰。南郡城破在即,若肯献城,我保你性命。”
“放你娘的屁!”曹仁令旗一挥,城上的箭如雨点般射下。
关羽率军后退十里,扎下营寨。关平不解:“父亲,咱们为何不攻城?”
“曹仁勇猛,南郡坚固,硬攻必败。”关羽望着城头飘扬的曹军旗帜,“周瑜攻了半月都没拿下,可见此城不好打。”他对周仓道,“去探探吴军的动静。”
周仓回来时,带了个吴军的小兵。那小兵跪地求饶:“将军饶命!周都督攻南郡时中了毒箭,现在营里养伤,程普都督正急得团团转呢!”
关羽眼中精光一闪:“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程普,就说我军来助他攻城。”
小兵走后,关平道:“父亲真要帮吴军?”
“帮他们耗损兵力。”关羽抚着长髯,“曹仁守城,靠的是城防坚固。若吴军猛攻,他定会调出所有兵力守城,咱们正好趁机夺城。”
次日,吴军果然又来攻城。程普见关羽的兵马在远处列阵,以为是来助战,便下令全力攻城。曹仁在城上指挥,弓箭手、投石机齐发,吴军死伤惨重,攻到午时仍没靠近城墙。
“撤军!”程普看着满地尸体,心疼得直跺脚。
吴军刚退,关羽忽然下令:“全军攻城!”
三千兵马如潮水般冲向城墙。曹仁刚调兵堵住吴军攻打的东门,没想到西门突然杀来,顿时手忙脚乱。关羽亲自擂鼓,周仓扛着云梯第一个爬上城墙,一刀劈倒守将,大喊:“城破了!”
曹仁在东门听闻西门失守,急得提刀往西门杀。可刚到半路,就被赵云拦住——原来诸葛亮早派赵云带五千兵马埋伏在城外,专等曹仁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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