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塔寺的断壁上,还凝着未干的血。
悟空踩着碎砖往里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断成两截的佛像前,倒着十几个僧人的尸体,有的双手合十,有的还保持着护经卷的姿势,胸口的伤口都泛着黑气——是黑莲圣使的手笔。
“这些和尚招谁惹谁了……”八戒捂着鼻子,声音发颤。他见不得这场景,尤其是这些僧人,死前定是受尽了折磨。
悟空蹲下身,指尖碰了碰一个小沙弥的尸体,还带着余温。这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岁,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窝头。“无天的狗东西,连孩子都不放过!”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青石板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猴哥,咱们还是先找还魂舍利吧,找到了舍利,才能救灵儿,才能给他们报仇啊!”八戒拉着他的胳膊,生怕他一时冲动,又中了无天的圈套。
悟空甩开他的手,火眼金睛在废墟里扫来扫去,忽然停在西配殿的方向。那里的黑气比别处浓,墙角似乎还藏着什么。他走过去,一脚踹开半塌的木门,只见里面蜷缩着个老和尚,浑身是血,气息奄奄。
“师父!”悟空冲过去,将他扶起。老和尚缓缓睁开眼,见是悟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圣……圣僧……”
“妖怪来抢舍利,对不对?”悟空急问,“舍利被抢走了?”
老和尚点点头,咳着血说:“是……是黑莲圣使……他问……问还魂舍利在哪……我们说……说早就交给燃灯古佛的弟子了……他不信……就……就杀了所有人……”
“燃灯古佛的弟子?是谁?”
“是……是阿依那伐……在……在冥界的‘往生崖’……”老和尚说完这句话,头一歪,断了气。
悟空将老和尚放平,对着尸体深深一拜:“师父安息,俺老孙定要让黑莲圣使血债血偿!”他转身往外走,金箍棒在手里转得飞快,“呆子,走!去冥界往生崖!”
“又去冥界?”八戒苦着脸,“那地方阴气森森的,还有无天的爪牙,太危险了!”
“危险也得去!”悟空的声音冷得像冰,“不找到阿依那伐,就找不到还魂舍利;找不到舍利,灵儿随时可能再出事;不杀了黑莲圣使,这些枉死的僧人,魂魄都不得安宁!”
八戒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知道劝不住,只得叹了口气:“罢罢罢,跟你去就是!不过说好了,见好就收,别硬拼!”
两人化作两道金光,直奔冥界入口。
而此时的冥界十八层地狱,一道红光冲破囚牢的锁链,哪吒手持火尖枪,脚踏风火轮,从黑雾里冲了出来。他身上的混天绫染着黑气,脸上还有未干的血——无天掌权后,见他是天庭猛将,怕他作乱,就用“锁仙链”将他锁在了这里,日日受阴火焚烧。
“无天老魔!俺哪吒定要拆了你的幽冥殿!”他怒吼着,火尖枪横扫,将冲上来的鬼兵烧成灰烬。可冥界的鬼兵源源不断,他杀了一批又来一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混天绫的光芒也越来越暗。
正危急时,忽听有人喊:“三太子,这边走!”
哪吒回头,见个穿袈裟的僧人站在岔路口,手里托着颗夜明珠,照亮了一条隐蔽的通道。这僧人眉目慈善,周身却透着股与冥界不符的清净气。“你是谁?”
“燃灯古佛座下,阿依那伐。”僧人合十道,“快跟我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哪吒虽不认识他,却从他身上感觉不到恶意,便跟着他钻进通道。通道狭窄潮湿,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侧的石壁上刻着佛经,黑气靠近就会消散。
“这些经文……”哪吒惊讶道。
“是燃灯古佛留下的,能避魔气。”阿依那伐边走边说,“无天早就想抓我,只因我保管着还魂舍利,他怕伤了舍利,才没敢硬闯。”
“还魂舍利?”哪吒眼睛一亮,“是不是能让人死而复生的那颗?”
“正是。”阿依那伐点头,“那是燃灯古佛圆寂前交给我的,说三十三年后,能救三界的只有它和转世灵童。”
两人穿过通道,来到一处崖边。崖下是翻滚的幽冥河,崖上却长着一株菩提树,在冥界的黑风里绿得格外耀眼。阿依那伐指着树下的石匣:“舍利就在里面。”
哪吒刚要去拿,却听崖外传来打斗声,还有个熟悉的大嗓门在喊:“妖怪!哪里跑!”
“是孙悟空!”哪吒又惊又喜,“他怎么也来了?”
阿依那伐却皱起眉:“不好,他怕是被黑莲圣使引过来的!”
果然,悟空和八戒追着几个鬼兵冲到崖边,见了哪吒,都愣住了:“三太子?你咋在这?”
“先别废话!”哪吒火尖枪一指他们身后,“黑莲圣使跟来了!”
悟空回头,只见黑莲圣使带着大队鬼兵杀到,手里的黑莲法杖指着阿依那伐:“阿依那伐,交出还魂舍利,本座饶你不死!”
“休想!”阿依那伐将石匣抱在怀里,“舍利是三界的希望,绝不能给你这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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