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兔子有什么值得交好?脑仁不大想的屁事却不少。
兔衣只穿深海匠工海贝贝做的;吃每棵菜前必须先吃上面的花,没长花的花落了的都不吃;睡觉只能睡自然落下的,而且更要紧的,得符合它体型的叶片。
带它来人界,结果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摸摸地种了满院子的杂草杂树杂花,除了留给人走的必经之路,几乎都是兔子的菜园了。
普通杂花杂草就算了,翟月深吸着气,望向远处那棵尚且粗壮的,两年前他刚到这里,便派人移植来的一棵大银杏,起初枝繁叶茂得喜人,现下只算得上苟活。
像被吸干了阳气一样,垂头丧气,不合时节地掉落黄绿的叶子,远远望去,夕阳掌起,它孤寂地被一片绿紫色的塚墓拥堵着。
也不知道它哪儿弄来的种子,种得这些一颗颗快赶上他腰高的大头菜。
翟月在心里默默扶额,这兔子虽然吃得多,但也是个有用的,跟随自己来人界,还以为是来助自己一同对付不利之人,没想到人家真的只是来种大头菜的。
这两年吃得它魂体逍遥,千年的灵力倒是不见隐退之迹,这是翟月所能庆幸的,也是它唯一的好处,没有成为一只烤兔的缘故。
但转念又想,这厮脏窝的本领也是愈发高强了。
翟月阴脸漫了眼院中一片的狼藉,又瞪了瞪近乎绑人大腿上费力巴结的小完蛋玩意儿,心里梗了又梗,脾气忍了又忍,只能扭头回屋去了。
“请你,立马,现在,把你的脏爪,从本神座的尊贵的肉身上拿走啊,啊!”
事实上,那只正竖立长耳探听四周,心里满是戒备的兔子,正如它自己形容的那样,它确实是只神兽,既高贵又神秘。
是魔界前魔尊死后幻化的两支力量源之一所成。
上一届魔尊战死后,福威分派到生前精心喂养的两只不同色的动物身上,也就是一黑一白两只魔兔。
对于魔尊真容已不可考究,只是据说在她死的那日,魔界乃至魂灵二界的天空齐齐地呈现异象,数以万计的鱼肚色的冷光像剑一样将三界的天撕成了一道道血口,从每一处骇人的口子里,都反复不停地滴落出令人心惧的暗红色怪水。
没日没夜地从天上掉下来,接连不断,大地很快被染成了整片整片的红褐色,每一处山川河流都尤如血水在其中肆意横流。
甚至当年的人们所打的每一口井水,舀出来都是难以入喉的泥水,三界百姓整年里叫苦不迭。个个为了争夺澈净的水资源无不用其极,各方势力轮番逃离到人界,差点引起天道大变。
好在多亏了那些平时隐居的仙人,群山之人纷纷出山为三界竭力献策。先是同新上任的魔尊凌天联合了震收了魔兽,将两者势力封印在不同处,又借得天势引得天水,让整个三界的天一连下了数十日哗啦澈白的大雨,才最终将三界的污秽彻底洗刷清净。
新天道的降临寓意着旧秩序的湮没。
原先通体白玉无瑕的魔兽坠入了混沌区,化成雕像隐没于黑暗之中数千年;另一只黢黑黑的则直接冻埋进了冰层之底,后来又被挖出来,此刻正供在魔界的一处庙宇中,庇佑着魔民们。
言归正传,这只白兔自从被唤醒后也有了两副姿态,一个是本体塑像,离不开那片混沌,另一个则是现在面前这样的与普通兔子无异的小家伙。
…
兔子接了翟月的威胁,自然很卖力巴结着大腿,虽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
它气呼呼地甩着耳朵,不停地抖着来自空气中及泥土地上染上的痕迹,企图让自己洁白的身躯看起来精神些,不过须臾,它就蔫了。
“臭小子!你注意一点好吗?都甩本神座一身了。”神兔见多事的仆从不在,便红着眼怒声叫嚣着。
然而对于南宫而言,他只能看到小兔围着他东跑西窜,以及时不时地还扒拉一下它的一身小肥肉。
可喜人了。“小兔子,我知道了,你是在和我玩猫捉鼠的游戏,那这样好了,你当猫,我当人,我来捉你如何?”
南宫耀叽里呱啦地对着兔子的长耳念叨,兴奋地给它介绍着它的新身份:“你叫能文能武的魅魅,白天装死,夜里披着一身鸡毛行动,”他指着一道沟,道:“对,就是鸡毛,你来暗杀我之前,先和我的神鸡守卫嘎巴斗争过,嘎巴惨败,恭贺魅魅小猫缴获鸡毛衣衫一件。这里,就是我的窗子,你偷偷摸摸地从窗子翻过,就为了趁我熟睡的时候把鸡毛盖在我的头上,好捂死我,等下我就躺在这里等你来杀我,你听懂吗?魅魅?”
“啊啊啊,”神兔疯狂地甩动耳朵,似乎要把刚听到的愚蠢的言论通通甩走,实在受不了如此煎熬,咆哮说:“为什么本神座非要陪这个蠢到爆炸的小子玩这种东西不可啊,苍天呢大地呢,不是说我是至高无上的化身吗,我想问问呢,我可以一头撞死他吗?”
南宫耀兴冲冲地把小兔子放到缺了水的水沟前,考虑到它身形肥胖,就顺手帮他拨到沟里,摔了小兔一个大跟头,小嘴砸到牙上,怨天哀地地说:“我天呢,我求求你了,我不撞死他,我自己死总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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