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阳光透过窗棂,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洒下几片斑驳的光晕。
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悠然起舞。
萌萌乖巧地坐在角落的地垫上,怀里抱着她的布偶兔子,小声地跟兔子说着悄悄话,
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咯咯的轻笑,小手还在一张画纸上涂涂抹抹。
唯一的一张书桌前,林凡和沐清雪并肩而坐。
桌面上摊开着两本厚实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一本物理,一本数学,无声地昭示着主人的勤奋。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沐清雪偶尔因思索而发出的轻微叹息。
沐清雪秀眉微蹙,莹润的指尖捏着笔,视线盯在习题册上一道复杂的数学几何题上。
笔尖在几个可能的辅助线起点上犹豫徘徊,却迟迟无法落下。
这道题已经困扰她快二十分钟了,各种思路在脑海中闪过又被否定,始终找不到那个清晰的突破口,脑子都快打结了。
她无意识地用笔杆轻抵着柔软的下唇,眉宇间染上了挫败。
林凡看似全神贯注地在自己的物理题海中遨游,但眼角的余光,始终不曾离开过身旁的沐清雪。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越来越慢的笔速,以及那双秀眉越蹙越紧,还有她不自觉轻咬下唇的小动作,心下了然。
她总是有股不服输的劲儿,却也容易钻牛角尖。
他放下手中的碳素笔,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她那边微微倾斜,
目光自然地落在她那本摊开的习题册上,声音温和得如同窗外洒落的阳光:“这道题,是不是找到思路了,清雪?”
沐清雪像是沉思中被人轻唤,微微一怔,抬起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浅浅的红晕。
被他看穿了努力又受挫的模样,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奇异地感到安心。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几分懊恼与求助的意味:
“嗯,这个辅助线……我画了好几种,总觉得差了点什么,绕不出来。感觉脑子里的线都缠在一起了。”
林凡唇角噙着一抹浅笑,伸手拿起她放在一旁的铅笔,修长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
沐清雪心头一跳,连忙微蜷了下手指,耳根有些发烫。
他则自然地将她的习题册往两人中间挪了挪,方便一同观看。
他在草稿纸上三两下便重新勾勒出题目中的几何图形,线条干净利落,精准无比。
然后,他那特有的、带着磁性又格外清晰的低沉声线便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你看这里,已知AB平行于CD,我们尝试连接BD……”
他的讲解不疾不徐,条理清晰得令人惊叹。
沐清雪听得异常专注,所有的心神都被他清朗的讲解和笔下不断延伸、清晰起来的线条所吸引。
她不由自主地微微凑近了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浅淡的皂角清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格外好闻。
阳光的碎金落在他浓密而微卷的睫毛上,随着他偶尔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
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神情沉静而笃定,带着一种学霸特有的从容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当他的指尖为了强调某个点,偶尔不经意地再次轻轻擦过她的手背时,那微弱却清晰的电流感又一次窜过,让她心头泛起一阵细密的酥麻,连呼吸都似乎轻了一拍。
沐清雪忽然觉得,这样安静的午后,两个人肩并肩一起攻克难题,
听他用那能让人心安的好听声音为自己答疑解惑,这份独有的宁静与甜蜜,似乎比任何精心策划的浪漫约会,都更能触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这份安心与被珍视的感觉,让她无比沉醉。
“……根据这条辅助线,我们就能证明三角形全等,所以对应边相等,答案就是C。这样,听懂了吗?”
林凡讲完最后一个推导步骤,声线里带着一丝功成身退的轻松,他微微侧过头,恰好对上沐清雪略带几分失神,正凝望着他的眼眸。
林凡心头一动,眼中不由自主地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意,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了然的促狭:“沐同学,还有哪里不明白吗?需不需要我们‘林老师’再详细讲解一遍?”
沐清雪被他那句“林老师”和眼底的戏谑弄得脸颊“唰”地一下控制不住地发烫,
心跳也像是被那目光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曾几何时她才是“沐老师”,心想这男人太犯规!
随即又有些慌乱地加速蹦跳起来。
她连忙低下头,莹白的耳垂都染上了粉色,假装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圈点着什么,声音细若蚊吟地嘟囔:
“懂,懂了……林老师讲得这么清晰透彻,我再不懂,那、那我岂不是太笨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被看穿心思的窘迫和不易察觉的娇嗔。
林凡轻笑出声,正想再说些什么,一个小小的身影“哒哒哒”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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