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沉,紫禁城被一层冷霜笼罩,万籁俱寂之中,一道黑影悄然潜入乾清宫偏殿。
这座偏殿,正是重病中的皇帝所居。
无人知晓,此刻的皇帝,早已神智不清,昏昏沉沉。朝政全权由靖王裴言卿执掌,而中宫谢皇后的最后一搏亦已败北。
但今夜——有一封血书,将再起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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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灯火昏暗,内监李贵正低声同太医交谈,忽然听闻窗外细响,转身之间,一道黑影已如鬼魅般闪入,反手扣住他喉咙。
“嘘——”
来人戴着面纱,声音低沉沙哑,眼神却清冷犀利,赫然正是沈婉宁。
李贵瞪大眼睛,口中发不出声,只听她低声道:“我要面见皇上,仅片刻,不要喊人,否则你活不了。”
李贵死死盯着她片刻,终于缓缓点头。
沈婉宁松开他,脚步轻如柳絮,推开内室帘帐。
床榻上,皇帝面色灰白,呼吸微弱,神志不清。
沈婉宁心中轻叹,这位昔日铁腕皇主,竟已如此衰败。她缓步上前,轻轻从怀中取出一封折好的血书。
那血书封口已干,纸角微卷,是她以指尖鲜血亲写而成。
——这是沈家存世的最后底牌,也是她亲笔,为裴言卿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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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她轻声呼唤,皇帝没有反应。
沈婉宁低声念起血书中内容:
“……靖王辅政以来,肃清朝纲,虽雷霆手段,然为社稷为百姓,无一私谋。
臣女沈婉宁,虽出寒门,幸得陛下恩容,得入宫中司事,今日斗胆,以沈氏旧义、以微命为誓,愿证靖王忠心不二……
若异日此信得呈天听,愿陛下恕臣女不敬之罪……”
她读得缓慢,每一句都带着哀恳与坚定。
忽然,榻上皇帝的手指微微一动。
沈婉宁眼神一震。
“陛下……若听见了,就请点头,赦靖王罪责,封其为监国……”
说到最后,她几乎跪倒在地。
片刻——
昏沉中,皇帝眼皮微动,随之,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在榻边轻轻叩了两下。
这是——默许!
沈婉宁猛然起身,将血书放入朱红玉匣之中,贴身封存。她知道,这一刻起,裴言卿将真正名正言顺。
也是这一刻,她彻底将自己,与这个男人捆绑在了同一条不归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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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会如常。
御前内监高声宣读皇谕——
“以靖王裴言卿为监国,代理万机,赏银百万,赐剑三尺,节制禁军六卫。”
朝野震动。
而最震撼的,是谢皇后。
她望着那道圣旨,手指抖如筛糠。
她本以为,祖训已是底牌,皇帝昏聩不足为虑,却不知,竟有人能让皇帝在垂死之际再下旨意!
“是谁……谁能有此胆——”
她回首望向人群,眼神直直撞上沈婉宁那张淡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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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夜里,靖王府中,裴言卿将圣旨放入木匣。
“你用了沈家血书?”他问。
沈婉宁点头。
“这是最后一次。”她轻声说,“沈家旧义未了,我不能让你成为权臣。”
裴言卿望着她,目光晦暗不明,良久,才低声道:“婉宁,你可知,你这一封血书,胜过我十年筹谋。”
“但也许,会害你自己。”
沈婉宁一笑:“我本就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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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之中,权谋之下。
血书既出,乾纲独断。
此后天下,唯裴言卿与沈婉宁,携手掌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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