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修点头想了一下，“你不用担心，回到家里我就给爸妈说，要是他们找你，你就往我身上推。”
“嗯，好。”沈云秋毫不犹豫的点头，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有血缘的一家人，这些事情也更好的开口。
沈云秋问过术后要注意的是事项就去医院外面带了个电话，让胖婶喊沈云冬接电话，又等了几分钟，她再一次打过去接电话的就是熟悉的声音。
“喂！二姐，是你吗？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呀？”沈云冬沙哑的声音传来。
沈云秋将刚才打好的草稿说出来，“我和你姐夫在外面有事，明天再回去，给你说一声。”
“行。”二姐二姐夫之前也会抛下两个孩子自己出去玩，沈云冬早已经习惯他们两个人了，痛快的答应下来就挂断电话。
“小舅舅，你快看看我弄了一个巨大的头，我们可以堆一个大雪人。”卫子星滚动着雪团兴奋的冲沈云冬喊道。
“哼”卫子鹏不屑的说道：“我这个才是最大的，我一个人就可以堆好雪人。”
卫子星还记得年前的仇呢，压根不和他说话。
晚上吃过饭除了卫明齐和沈云冬，其余人都在正屋看电视，彩色的电视比黑白电视更加的吸引人。
堂屋里的彩色电视机正播着《霍元甲》，十几口人挤在长条板凳上，荧屏的蓝光映着一张张入迷的脸。宋秀借口去回屋里睡觉，慢慢的走了出来，踮着脚尖溜进他们的卧室，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反手带上门时，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吓得她后背沁出一层薄汗。在自己家里也不知道怎么就搞得像做贼一样，堂屋传来一阵喝彩声，霍元甲正把R人摔出场外。
五斗柜上的搪瓷缸子映着月光，像只窥探的眼睛。宋秀蹲下身时，膝盖骨发出"咔"的轻响，在外面传来微弱光线的照耀下，她伸出手在地面上摸来摸去，几十秒钟过去终于找到那个砖头。
"啪嗒"。
拿出里面的东西，宋秀没有摸到熟悉的硬纸壳，她重新的摸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就有一些着急，怎么会不见呢，明明就在这里呀。
门外传来拖鞋趿拉的声音，宋秀慌忙把盒子塞回去。起身太急，后脑勺撞到桌面，疼得她倒抽凉气。
"找什么呢？黑灯瞎火的。"卫明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手里茶缸冒着热气，枸杞在水面轻轻晃动。
宋秀把顶针举到月光下："喏，就找这个。"铜顶针闪着微光，内壁还留着她的指痕。
卫明国突然笑了，茶缸里的水纹跟着颤动："上月你补衣裳，不是从妈那儿借了个新的？"
正屋的电视里传来观众的喝彩声，霍元甲的"迷踪拳"正打到精彩处。光影在卫明国脸上明灭，把他的表情切成碎片。
"存折我收着了。"他忽然说，声音轻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宋秀手里的顶针"当啷"掉在地上，滚到床底去了，月光照着她发白的指节，指甲缝里还沾着刚才蹭到的泥土。
"卫明国，你已经不把工资给我了，......"她的声音飘忽得不像自己的。
大哥从衣柜里掏出存折，塑料封皮发出"哗啦"的脆响，“这些钱都是我们两个一笔一笔攒下来的，花在孩子身上，花在我们两个身上都行，可是我不想花在别人身上，聪聪和梅梅你是觉得不是自己的孩子吗？
星星月月两个孩子上兴趣班，看各种书，你在饭桌上批评孩子们没有月月有本事，这么小都已经能画画挣钱，可是我们没有培养过几个孩子，书店我们两个去过几次？一次还是两次呢？
星星和澳澳摔跤，你觉得他两个有出息，在爷爷奶奶面前出了风头，可是一个有才华，一个每天还吃不好，你能要求他们什么？二弟妹有句话说的很对，你怪罪孩子为什么这样的时候，先问一问你自己给了她什么。”
黑暗中两人的神情模糊，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卫明国好像是有了诉说的欲望，把积攒在心里的不爽都说了出来。
窗外的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投下的影子像无数只挥舞的手。
茶缸被重重搁在五斗柜上，枸杞水溅出来，在月光下像几滴血，"我不管你的工资，你想给你娘家送多少都行，我对你好不好，是你娘家可以决定的吗？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正屋里传来孩子咯咯的笑声，还正在学电视里的霍元甲比划招式，宋秀突然想起今天卫子聪蹲在灶台前，用树枝在地上列算术题的样子。
月光悄悄挪了位置，照出床底下那个顶针的轮廓。宋秀蹲下身去捡，借着这个动作抹了把眼睛，“三个孩子都是我亲生的，我怎么可能不疼他们，我只是想攒钱留着以后给孩子用，聪聪和鹏鹏上学娶媳妇哪一样不要钱？
而且，我给俺妈的东西还没有二弟妹他们拿回去的多呢，过年的时候你是没有看到吗？他们可是把二弟单位发的东西全都拿回去了。”
卫明国没说话，只是把茶缸往她那边推了推。浮在最上面的那颗枸杞，不知何时已经沉到了底，“算了，喝口水吧，存折在我这里，你知道就行。”
正屋的热闹还在继续，隐隐约约传来两道狗叫声，一道是皮球，另一道就不知道是谁了。
“汪汪汪~”
卫子鹏更加大声的叫了几声，“是我，我已经叫了，你可以和我说话了吧？”
皮球围着卫子鹏绕了一圈，抬了抬后腿据想要小便，“艾，皮球，不可以，他要是告状，妈妈会骂你的。”
卫子星连忙拦下皮球，抱着它就掀开帘子往外面跑，“皮球，妈妈虽然是答应留下你了，但是平时她制定的规矩你要遵守，要不然妈妈不喜欢你，我就没有办法养你了。”
小舅舅给他算了一笔账，他发现就他那些压岁钱是真的不够让皮球喝奶粉，算了，米汤也很好喝，以后他会赚钱让皮球顿顿喝奶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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