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学生已经被拘留了。"卫明修走进来，眉头紧皱，"警方说会以故意伤害罪起诉。"
沈云冬蜷缩在角落的椅子上，脸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但眼神空洞得像丢了魂。沈云秋走过去抱住他："不是你的错。"
"姐..."少年在她怀里颤抖，"明齐是为了保护我...如果影响他高考..."
"不会的。"卫明修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会找最好的康复师。"他顿了顿，"而且...那小子本身就是个左撇子，左手也能写字，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病床上的卫明齐发出含糊的呻吟，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围在床边的家人，他咧开干裂的嘴唇："哟...这么齐人...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什么！"三个人同时喝道。
卫明齐虚弱地笑了："开个玩笑嘛..."他试图抬起右手，被卫明修一把按住。
"别动！钢钉才固定好。"
看到沈云冬眼眶通红，卫明齐忍不住安慰道：“你没听我二哥说嘛，我是左撇子，左手比右手还灵活呢，肯定不会耽误高考的。而且在当时那个情况下，是别人我也会出头的。”
“明齐，我一定会让你考上大学的，如果以后你的右手出现什么事情，你尽管来找我，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沈云冬看着卫明齐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道。
***
阳光透过县医院斑驳的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沈云秋不停地整理着蓝布列宁装的衣角，眼睛盯着走廊尽头。远处传来塑料凉鞋敲击地面的声响，两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走来。
"爸，妈..."沈云秋迎上去，声音哽在喉咙里。公公卫毅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稳如常；婆婆林霞拎着布包，发髻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明齐在哪？"林霞开门见山，声音有些发颤却极力保持着镇定，明修电话里也没有说清楚小儿子到底怎么样，一路上他们两个已经把最坏的结果想了一遍。
甚至计划卫明齐没上大学该怎么样。
沈云秋引着他们往病房走，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在203床...医生说食指骨折，已经做了固定..."她突然停下脚步，眼圈通红，"妈，对不起，明齐是为了救小冬..."
林霞的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掌心有留下的茧子："傻孩子，明齐十八岁了，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她顿了顿，"当年有人给我使绊子，明齐就知道给我出头..."
病房门"吱呀"一声推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沈云冬正弯着腰给卫明齐擦脸，听见动静立刻直起身，语气带着不安："叔，婶..."
病床上的卫明齐睁开眼，苍白的脸上挤出笑容："妈，我没事...就是可惜了你给我新买的那支英雄钢笔，被棍砸扁了..."
婆婆快步走到床边，布包往床头柜一放，已经利落地托起儿子的右手检查起来，可惜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可以好起来呀？”
"医生说恢复期要两个月..."沈云冬轻声说着，手指拧在一起搓着。
卫毅一直没说话，只是站在床尾，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发红。这时主治医生拿着病历本进来，白大褂口袋里插着钢笔。
"家属来了？"医生声音清亮，给他们解释道："情况是这样..."
再次听到"至少两个月恢复期"时，林霞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张医生，有没有别的办法恢复的快一些，我家孩子今年要参加高考的..."
"妈！"卫明齐突然挣扎着要坐起来，"我能参加高考！我左手写字也行！去年我故意用左手写的作业不是还被老师表扬吗？"
沈云冬一把按住弟弟："别乱动！"他转向卫毅林霞，声音沙哑，"叔，婶，对不起，是我连累明齐..."
"沈云冬你少来！"卫明齐咧嘴笑了，"要不是你天天监督我学习，还给我补习划重点，我怎么可能进步这么大。再说了，要不是小时候你们逼着我改用右手，我现在还是左手呢，我左手花一两天能练的比右手还要灵活，没有问题。"
林霞也安慰道：“小冬，你们两个之间可不存在谁连累谁的，要是今天被围着的是明齐，我相信你也不会袖手旁观，你们两个人都是好孩子，我都知道。”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卫毅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时代不一样了。现在有电大、函授，就算今年..."
"爸！"卫明齐急得额头上冒出细汗，"我们班主任说了，可以申请特殊考场！！你们相信我好吧？我真的可以的，要不我现在给你们写几个字？"
张医生推了推眼镜："其实...如果恢复得好，配合针灸治疗，未必不能握笔。"
婆婆的眼睛亮了起来，立刻的仔细询问针灸治疗的事情，“张医生，你看明齐现在这个情况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针灸治疗，怎么样我们都会配合的。”
“院里的中医就可以，你们一会儿可以直接去那栋楼的二楼找找，那里有一位姓李的医生非常擅长针灸，你们去找的时候别说是我说的。”张医生笑着说道。
卫明齐哀嚎一声倒在枕头上："我知道针灸，需要那么长的针，我不想治，我自己恢复不行吗？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我的恢复能力超级强壮，没准一个月就好了。"
“不行，用你的左手参加高考时保底的选择，右手肯定要针灸治疗的，等回到家我给你炖猪蹄，以形补形。”林霞说完看了一圈，好奇的问道：“明修呢？怎么没有看到他呀？”
“妈，明修去警局了，那几个学生和他们的父母都在，我和明修的意思是不私下解决，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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