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殿,雕梁画栋间彰显着奢华与荣耀。
然而,在宾客们如鸟兽散般匆忙离去后,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抽去了所有生机,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冷清。
华丽的烛火徒劳地摇曳着,昏黄的光晕在这空旷的大殿内显得如此微弱,根本无法照亮这片寂寥的空间。
唯有黑凤凰、袁勇和张扬三人的身影,在光影的交错中,被拉得又长又斜,显得格外孤寂。
张扬的神色仿若深秋的落叶,黯然失色。他的头低垂着,仿佛承受着千斤重担,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写满了自责与愧疚。
他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那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略带颤抖地说道:“大人,此次宴会上突发变故,致使场面失控,惊扰了众人,这一切皆是属下的失职之罪,属下愿领责罚。”
那声音,沉重得仿佛能压垮空气,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自己的严苛责备。
袁勇静静地站在一旁,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 “川” 字,目光深邃而凝重,仿若要穿透地面,探寻到无尽的深处。
他双唇紧闭,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沉稳内敛气息,仿佛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已然将这场变故的前因后果梳理了无数遍。
黑凤凰身着一袭黑色长袍,那长袍如黑夜般深沉,没有一丝杂色。
她身姿笔挺,宛如一棵苍松,傲然挺立在这空旷的大殿之中,仿若暗夜中的绝对主宰。
她静静地伫立片刻,仿若在回忆着什么,随后缓缓开口,声音犹如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一丝空灵与沧桑:“你俩跟着我,有多久了?”
这声音,恰似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寂静的空间,也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
袁勇和张扬下意识地对视一眼,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汇,仿佛有无数话语在其中流转。
袁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苦涩与感慨的笑容,说道:“属下记得清清楚楚,已有一百零三年又八个月十七日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岁月的长河中捞起的珍珠,饱含着无尽的回忆与沉淀。
张扬紧接着附和道:“属下比袁大人稍晚几个月。”
“自跟随大人以来,属下的人生才迎来了真正的转折。”
“从初遇大人的那一刻起,每一个日子,都刻骨铭心。”
他微微低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往昔的画面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曾经的欢笑与泪水、拼搏与挣扎,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犹记得当年,青山学宫的那帮人仗着自己的势力,肆意欺负小弟。”
“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纠集一众好友,在街头与他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峙。”
张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心中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不甘与愤怒。
“可对方实力太过强大,我们就像蝼蚁一般,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落花流水,惨不忍睹。”
“若不是大人您及时出手,以雷霆之势击退敌人,属下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即便侥幸存活,也必定落得个重伤残疾、生不如死的下场。”
他的语气中满是对黑凤凰的感恩戴德,那眼神中闪烁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对这份救命之恩的铭记与感激。
袁勇默然的扫了张扬一眼,脸色冷峻,目光中似有嘲弄之意。
黑凤凰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若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带着无尽的怅惘与遗憾。
她的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当初大家一起闯荡,如今只剩你们几个了,这一晃便是一百多年过去了。”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可惜了上官,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不知他的后人,如今可还在黑风城?”
她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怀念,仿佛上官这个人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
“大人如此念及旧情,对故去之人都这般关怀备至,实在令属下感动不已。”
张扬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眼眶也微微泛红,仿佛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顿了顿,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上官走后,他那个弟弟,自恃有我们的权势庇护,便冒然涉足商贾之道。”
“可他根本没有经商的头脑,做事又急于求成,不管做什么生意,最后都是血本无归,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说到这里,张扬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鄙夷之色,仿佛对上官弟弟的行为感到无比不齿。
袁勇冷冷地瞥了张扬一眼,那目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仿佛能瞬间穿透人心,洞察到最深处的秘密。
他接着说道:“近来我听闻,他转行做起了武器生意,还在内城上三层开了一家武器店。”
“如今,由上官的一个孙女在那里操持打理。那姑娘倒是有些能耐,把店铺经营得有模有样。”
张扬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接过话说道:“在我们这些人当中,上官是最早追随大人的。他对大人忠心耿耿,肝脑涂地。”
“倘若他泉下有知,看到我们兄弟几个能有今日的成就,必定会感到无比震惊与欣慰。”
“他可是一直都盼望着我们能出人头地。”
黑凤凰沉默了一阵,才道:“王凌如今领军在外,战事吃紧,局势危如累卵。”
“前方的将士们浴血奋战,生死未卜,我们后方的人必须齐心协力,共度这艰难的时刻。”
黑凤凰适时结束了对往昔峥嵘的回应,只见她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坚定,仿佛在向两人传达着一种使命与责任。
袁勇和张扬再次对视,一同收起了追忆的情怀,立时恢复了本职,眼神中充满了默契与决心。
随后,他们异口同声地答道:“是!”
那声音,犹如洪钟般响亮,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黑凤凰立下了生死与共的誓言。
黑凤凰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又道:“那个青鳞卫学员吕风赢得的奖赏,袁勇,你亲自前往卫所,务必当面交到田教头手中。”
“此事关乎我黑风城的信誉,不可有丝毫懈怠。”
“属下遵命。”
袁勇恭敬地抱拳领命,语气沉稳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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