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善戴着墨镜一脸严肃,抿着唇,清清泠泠地站在办公桌面前,对面是刘辙。
屈服于现实,她还是站在这里了,她不想成为班上唯一一个毕不了业的人,但让她百分百向刘辙低头又实在羞辱尊严。
拉不下面子,于是变成了这等弯个腰只弯一半的局面。
刘辙望着她,似笑非笑,“你戴着墨镜,让跟你对话的人看不到眼睛,这就很不礼貌,”他指了指门口,“我不跟没礼貌的人说话。”
垚善快气炸了,倏地摘下墨镜,瞪圆了大眼气昂昂地瞅他。
刘辙看到淡了些许的左边黑眼圈,配上她巧眉倒竖的小模样,可爱又好笑,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他擦了下眼角飙出来的眼泪,“这才对嘛,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垚善双手叉腰,“我变成这样拜谁所赐?要不是你跟别人打起来,我去劝架,至于被误伤吗?”
她摸了摸左眼,越说越不忿,恨不得拿起美工刀给刘辙这张好看却讨厌的脸划烂。
刘辙不嫌事大,微挑眉梢,“你不是不喜欢我吗?千方百计从中作梗,破坏我跟阿乔,还帮别的男人接近我老婆。”
垚善一噎,无话可说,无力反驳,确实都是她做过的事。
她们三个才凑在一起聊闺蜜话题时,聊到陈苑乔和他,她确实会劝分,因为她是真心觉得这个男人又渣又贱,不明白陈苑乔怎么就非他不可了。
她撇了撇嘴,“你就说,帮不帮忙吧!”
刘辙好整以暇,摆了摆桌上的摆件,“给实习报告可以,你老老实实叫我一声辙哥,还要保证不仅不拖我后腿,还要当我挽回阿乔的僚机。”
垚善瞪圆了眼,这个条款太过分,士可杀不可辱!
她大义凛然,点头,“好的辙哥,我会做的,只要你给我出了实习报告,让我顺利毕业,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垚善走出高耸入云的商业大厦,过个马路,转个弯,再过一个小巷,走进林荫小道,踏上回家的路。
上空突然阴沉,抬头一看,乌云层层卷来,这是又要下雨了,垚善加快步伐。今天她得回趟家才行,她的论文还在家里的电脑里。
楚芙真是不讲义气,说好的同患难、共进退,结果偷偷把论文写完了,害得她现在着急忙慌奋笔疾书赶进度。
好在实习报告搞定了,垚善喜滋滋地举起来之不易的A4纸,轻弹一下。
报告上的内容是,她在西汉旗下分支“西施煎饼果子”的摆摊业务中担任负责人,她确实在学校的生活区摆过摊,只不过是现在才并进西汉下面,顶多算后补,不能算作假。
对不起啦阿乔,我寒窗苦读十余载,总不能跪倒在一张实习报告上吧?放心,我是答应帮他的忙,可没说帮多少次啊,帮一次也是帮,对吧?
雷电轰鸣声轰然响起,垚善脖子一缩,再看身处的林荫道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垚善狐疑地放慢了步子,真是奇怪,往常这里再怎么晚,只要不超过凌晨,都会有人在。不是老年人散步,就是年轻人夜跑。
现在是盛夏,还没到天黑的时候呢,怎么就安静得离谱?
乌云越来越厚重,遮天蔽日,像是夜晚八九点的天色,针尖细的绵绵小雨开始往下落,空气变得潮湿潮湿的。
垚善打了个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她只想赶紧回家,最近实在太邪乎了,昨晚的经历让她记忆深刻。
“哒哒哒”,这是她的脚步声,可后面好像跟着重声,她心下起疑,为了验证是不是听错了,她故意放缓了步子,那声音还在。
她快,那个脚步声也快,她慢,那个脚步声也慢。
我的妈呀!真的有人在跟着她。
可是这脚步很虚,声音发飘,到底是人是鬼啊?
垚善在心底尖叫了一声,脚底生寒,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都快成应激的猫了。
怎么办,该不该回头,回头看见可怕的东西怎么办?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倘若真的那人心存歹念,趁着雨夜把她拖进小树林里,她确实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生死难料。
不管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总要死个明白吧。
垚善鼓起勇气,猛地回头。
“啊——救命啊!”
好家伙,这一看,还不如不看呢,缩头死好过死前看到这么可怕的画面啊。
眼前一个瘦弱男子,瘦弱得离谱到了家,已经不是正常人能达到的程度了。整个人仿佛皱巴巴的皮包着骨,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般。
正是因为过瘦,导致他的脸看起来格外吓人,眼球在眼眶里凸起,红血丝遍布,两颊凹陷,满口黄牙。
就这样,他一双眼睛还透露出猥琐与饥渴,仿佛八百年没见过女人,看到垚善像看到唐僧肉,伸出竹竿表面包着干皱的人皮的手,笑得可怕渗人。
“终……终于等到你落单了……”声音干枯粗糙得难听,像是锯子拉在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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