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睛总是会被一些突显的东西抓住眼球。
杨戬下意识就看向了垚善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小臂，垚善留意到，把手臂往身后挡。
这还有什么可想的，问题不就出现在这了么？
杨戬走近一步，垚善后退一步，再进一步，她还想退，杨戬抓住她另一只没受伤的小臂，不给她再退。
“到底怎么回事？”他的眼睛沉沉注视垚善，垚善却不敢跟他对视。
“我们昨晚回来还好好的，你的手根本没机会受伤，就算是被家里尖利的东西划伤，也不至于用上纱布。”
杨戬太了解垚善了，“哪怕伤口很严重，以你平时的性格，早就哭着喊疼了，绝不放过一个机会在我面前讨得怜惜。”
他眼疾手快，小心避开包扎的地方握住她的手腕，不容置喙地拆绷带。
“你别碰……”垚善拧眉推搡杨戬的手，身子不断往后退，但杨戬力气太大，只要他像，她根本逃不掉。
杨戬干脆利落把绷带一圈一圈解开，眼见就要拆到底了，垚善彻底心死，不想看到杨戬嫌恶犯恶心的样子，急忙把脸撇开。
完了，彻底完了，杨戬看到一定会觉得她就是妖怪，是不是下一个就该把她收了？
可杨戬没任何反应，垚善转过头，看向手臂，只有红肿得起水泡的烫伤。
垚善心里一惊，不明所以，又暗自松了口气。
“怎么烫得这么严重，你昨天用开水洗澡了？”杨戬眉头紧锁，面目露出明显的担忧神色。
垚善心里打着腹稿该怎么说，没等她开口，杨戬拽住她的手腕往外走，打开医药箱翻找。
药品是他来了之后亲自采购的，以前的那些都过了期，创可贴、感冒灵、跌打损伤散、膏药贴、烫伤药……一应俱全。
杨戬取出一管烫伤药，挤出一点拿棉签沾上，又小心谨慎地涂抹在烫伤的一大片皮肤上，极力控制力道，怕弄伤了垚善。
垚善细皮嫩肉，胆小怕痛，下手重了肯定喊疼。
但总有力道重一点的时候，杨戬生怕她疼了，抬头轻声：“抱歉，弄疼你了。”
这一抬头，就撞进了垚善乌黑的眼仁里，里面内容复杂交错，杨戬读不懂，却猝不及防想起昨晚那场梦。
明明只是过去发生的事，却让他耳热，心口猛跳一下。
那场梦就像是原本他跟敖灵的成亲礼，变成了他跟垚善的。
他不想被垚善看出异样，低下头继续处理，将将弄好，也无需用绷带包扎，保持皮肤毛孔舒张流通，更有利于伤口愈合。
刚把医药箱放回原处，就听见门铃响，杨戬去开门。
和顺站在门口，身后是两个从未见过的人。
杨戬不明白：“和警官，这是……”
张涛向前一步，伸出手，神态恭敬有加：“二郎真君，我是国家特立部门749局灵异事件调查组的负责人张涛。”
杨戬立在门口，垚善听到动静也走出来，听到来人介绍，本能地把受伤的手暗藏背后。
张涛反应敏锐，发现了这一小动作，也没说什么。
把客人堵在门外不是待客之道，杨戬侧身让三人进屋。
杨哮在屋里睡得正香，客厅里五个人坐在沙发上，五双眼睛对看。
这是天庭与人界代表第一次正式会晤。
杨戬默然，开口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按理来说，他的身份隐藏得很好，下凡至今完成的每个任务，进行的每一场局部作战都十分隐蔽。
像之前刘辙的大厦闹鬼、饕餮的收服迫不得已必须把公共场合当做战场，他都设置了结界，肉眼根本看不到。
那人间的有关部门是怎么发现的？
张涛作为组长率先发言：“是这样的，我的组员赵密跟和警官是同学关系，两人在一次喝酒中，和警官工作压力大难免上头喝多了，这个事憋在他心里许久摸不着头脑，这才说了出来。”
杨戬看了一眼和顺，和顺没有说话，这事确实是他嘴不严了，他认。以后也不会再喝酒。
垚善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
杨戬知道，他解释：“哮天犬受伤那会儿失踪了，你知道的，我是在乾县警局找到的他，被和警官收留了。我带他回来的路上，他恢复了一次人形，和警官撞见了。”
和顺说：“哮天犬走后，我看到他的牵引绳还在，就赶紧送了过去，正好在红墙边看到他变身的影子。”
“起初我很震惊，打破了我的世界观。”
垚善听到和顺这么说，万分能理解，跟她被蜈蚣精盯上时一样的感受，后面神奇的事遇到的多了，她也就习惯了。
和顺理了理思绪，接着：“我以为我看错了，”看一眼垚善，“我知道你跟楚芙是好友，特意去了你们的毕业礼，观察了杨哮，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不自在，我心里就有数了。”
“我问过杨……”和顺此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杨戬了。
杨戬了然：“叫我杨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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