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予恩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穿透雨声了传开在众人耳边,“让他来。”他伸出手,不是去拿武器,而是直接推向挡在他身前的张祁灵的肩膀。
张祁灵的身体微微一僵,他没有坚持,只是顺着那并不大的力道侧开了身体,但那双沉静的眼眸看着予恩,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暗流。
“小予恩!”吴携和胖子同时惊呼,脸色大变。吴携眼中是震惊和担忧,胖子则满是焦急。
“小恩!你冷静点!”吴携试图上前,声音带着恳求,“番子他混账,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胖子也赶紧堆起笑脸,努力打圆场,额头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
“对对对!小予恩,你看这天黑的,雨也大了!咱们赶紧把帐篷弄好,烤烤火,休息好了明天才有劲儿赶路不是?跟这浑人置气不值当!”他一边说,一边拼命给吴携使眼色,两人默契地再次发力,想把狂怒挣扎的番子强行拖离冲突中心。
就在他们拉扯番子的瞬间,予恩他的动作快得几乎是贴着地面滑了过来,欺近到番子面前!寒光一闪,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一柄匕首,冰冷的刀锋带着雨水的湿气,狠狠地压在了番子暴着青筋的脖颈大动脉上!
“!”番子所有的挣扎和嘶吼戛然而止,身体僵住,只剩下粗重而压抑的喘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刀锋的冰冷和锋利。
吴携和胖子也僵在原地,倒抽一口冷气,不敢再动分毫。
予恩的脸近在咫尺,雨水顺着他额前湿透的黑发滴落,滑过他苍白的脸颊和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
他阴恻恻地看着番子因惊怒而扭曲的脸,嘴角的弧度加深,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恶意,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毒蛇吐信。
“不是要动手吗?怎么,被一条狗链子拴久了,连咬人都不会了?吴三行就养了你这么个只会吠的废物?”
“予恩!放下刀!”吴携心胆俱裂,声音都变了调,“别这样!”
“小予恩!别!为了这王八蛋生气搭上自己不值!”胖子也急得满头大汗,语无伦次。
番子被刀压着脖子,又被如此羞辱,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怨毒和疯狂,他死死瞪着予恩,眼神充满了挑衅,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就割下去!”
予恩读懂了那眼神。
他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骤然消失,眼神瞬间变得阴翳而狠厉,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预兆——压在攀子脖子上的匕首猛地移开!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狠狠捅进了番子左侧肩膀靠近锁骨的位置!
“噗嗤!”
是利刃刺入皮肉的闷响!
“呃啊——!”番子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短促而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一颤!剧痛让他脸上的疯狂被痛苦取代,额头上冷汗滴落,和雨水混在一起。
更让人心胆俱寒的是,予恩握着匕首的手腕,竟然还往里狠狠地、缓慢地搅动了一下!
番子的脸瞬间惨白如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豆大的汗珠混合着雨水滚落。剧痛和极致的屈辱让他眼中充血,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挣开胖子猛地抬起,就要不顾一切地抓向予恩!
他的手刚抬到一半,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是张祁灵!
不知何时,张祁灵已经出现在番子身侧。他面无表情,那只手的力量却大得惊人,将他抬起的胳膊牢牢地、反关节地按在了他自己的背后!
番子被剧痛和钳制折磨得浑身发抖,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鲜血,从番子肩膀的伤口处迅速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又顺着衣角滴落在潮湿的腐叶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雨点砸落,将血迹冲淡,又在周围形成新的血水洼。
营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雨声哗啦,以及番子粗重痛苦的喘息。
吴携和胖子呆立当场,脸色煞白,看着予恩手中那柄滴血的匕首,像是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阿柠和阿久惊呆了。
予恩缓缓抽回匕首,锋刃上带出一溜血珠。他看也没看痛苦抽搐的番子,也没有看震惊的吴携和胖子,只是垂着眼,盯着匕首上蜿蜒流下的、属于番子的鲜血。雨水冲刷着刀刃,血水很快变得稀薄,
一片死寂中,予恩却突兀地、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很轻,带着一种怪异的、空洞的回响,没有任何暖意,只有冰冷的嘲讽和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握着匕首的手腕一转,冰冷的刀尖再次抬起,带着残留的血迹,在番子因痛苦和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脖颈皮肤上,慢条斯理地、带着某种凌迟意味地来回划动了几下。
冰冷的触感让番子再次绷紧了身体,连呜咽都死死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他能感觉到刀刃划过皮肤的细微刺痛,以及那上面尚未干涸的、属于他自己的血的粘腻。
“再有下次,”予恩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扎进每个人的耳膜,“我会割了你的舌头,让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微微俯身,凑近番子因剧痛和屈辱而扭曲的脸,那双黑棕的眼睛里幽深得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令人骨髓发寒的阴暗,“然后,挑断你的手腿筋,让你像条真正的癞皮狗一样,只能趴着…爬到你的主子吴三行面前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