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之国边境的夜,并非纯粹的黑。无月的天幕下,亿万星辰异常清晰,仿佛冰冷的碎钻洒满墨蓝的绒布,投下微弱却足以勾勒轮廓的清辉。广袤的戈壁在星光下延伸,起伏的沙丘如同凝固的巨浪,一直涌向视野尽头那片更深的、属于风之国的黑暗。空气干燥而冷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沙砾摩擦般的微痛。
木夏和站在“磐石”哨所最高的了望塔边缘,身形如同钉入岩石的铁桩。他闭着眼,并非休息,而是在用全身的毛孔感受着这片死寂之地细微的脉动。脚下,经过木夏平带领结界班连夜加固的“磐石”防御体系,如同沉睡的巨兽,散发着低沉而稳定的查克拉嗡鸣。这种声音常人无法察觉,却如同最敏锐的鼓点,清晰地敲打在木夏和的心头。
“结界运行平稳,能量节点覆盖范围比昨天扩大了百分之十五。”木夏平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他灵活地攀上塔顶,手里托着一个巴掌大小、表面布满精密符文的金属罗盘,罗盘中央悬浮着一枚散发着柔和蓝光的晶体,正是整个感应结界的核心——仙术查克拉感应仪。“不过,正西偏南三十度方向,七十里外,有微弱的查克拉扰动,很分散,像沙鼠群移动,但轨迹…不太自然。”
木夏和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木夏平所指的方位。那片区域在星光下只有模糊的沙丘轮廓。“沙鼠群不会在子夜成群移动。”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数量和轨迹?”
“断断续续,捕捉到的大约五到七股独立查克拉反应,强度约在中忍水平,移动速度很快,轨迹…呈扇形向‘磐石’和东侧‘鹰喙’哨所方向辐射。”木夏平手指在罗盘边缘快速滑动,蓝色光幕上立刻勾勒出几条闪烁的虚线轨迹图。
“扇形侦查队形。”木夏和瞬间做出判断,“目标明确,就是冲着我们的防线来的。千代的爪子,伸得真快。”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对着下方沉声下令,声音不大,却如同闷雷般清晰地穿透夜风,传遍整个哨所:“‘磐石’全体注意!侦察一组,木夏铃、早川风、松田隼,目标方位西偏南三十度,七十里!任务:确认目标性质、数量、意图!遭遇即脱离,严禁接战!二组、三组预备接应!”
“是!”下方黑暗中立刻传来三道年轻却坚定的回应。三个矫健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悄无声息地从工事阴影中窜出,没有激起半点尘土,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星光下的戈壁深处。
木夏平看着光幕上代表侦察一组的三个光点急速远离,眉头微蹙:“哥,只派一组三个新人去?会不会太冒险了?对方可能有七人。”
“木夏铃的感知是这期最好的,早川风的土遁能掩护,松田隼的瞬身术足够带他们脱离。”木夏和的目光依旧锁定着黑暗的西方,“我们需要确切的眼睛,不是莽撞的拳头。况且…”他顿了顿,“‘鹰喙’那边,也该动动了。通知波风水门,他的第七班不是正好在‘鹰喙’轮值巡逻吗?范围,扩大到我们发现的扰动区域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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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喙”哨所,岩柱群下。
篝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焰在岩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波风水门盘膝坐在火堆旁,金色的碎发在火光下如同流动的熔金。他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微笑,正用一根小树枝,耐心地在沙地上画着简易的战术地形图,向围坐在身边的三个学生讲解着夜间巡逻的要领和戈壁环境下可能遇到的陷阱类型。
“记住,夜间戈壁最大的危险不是敌人,而是环境本身。”水门的声音清晰而平和,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流沙坑、有毒的沙蝎巢穴、昼夜温差导致岩石的突然崩裂…这些都需要时刻警惕。感知要外放,但更要学会分辨自然波动和人为查克拉的区别。”
旗木卡卡西抱着他的白牙短刃(仿制),靠在稍远一点的岩柱阴影里,看似闭目养神,但护额下露出的那双眼睛却锐利如刀,不动声色地扫视着火光边缘的每一寸黑暗。他偶尔瞥一眼老师画的地图,更多时候是将注意力投向哨所外的茫茫夜色。
宇智波带土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一样扭来扭去,眼神时不时瞟向卡卡西,又看看水门老师,似乎憋着一肚子话。野原琳坐在水门另一侧,听得非常认真,不时点头,漂亮的棕色眼眸里满是专注,膝上的医疗包已经打开,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各种应急药品和绷带。
“水门老师!”带土终于忍不住了,举起手,声音带着点急切,“为什么我们今晚的巡逻路线这么靠后啊?我看‘磐石’那边的人都出去好几波了!我们第七班难道就只能在后面捡漏吗?我也想执行真正的侦察任务!去抓砂隐的探子!”
水门抬起头,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被打断而不悦:“带土,勇气和主动是好事。但任务分工不同。‘磐石’是主要防御节点,他们的侦察压力更大。我们‘鹰喙’的职责是确保侧翼安全,并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一个优秀的忍者,首先要学会服从命令,在合适的位置发挥最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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