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之中,杀意与智慧交织,一步一局,皆是风云起落。
槐音的棋风一如她的性格:
——果决、压迫、绝不回头。
她不计代价地布下连环攻势,一步步将黑子围堵。
仿佛要用整个棋盘逼迫荣衍,让他只有一条“死路”可走。
但荣衍却根本不在意那些,看似无解的围杀。
他慢悠悠地落子,看似随意,实则避实击虚,步步引导。
他每一子落下,都像是在诉说一个故事:
——关于退让、包容、隐忍,甚至还包括了救赎。
“你还在妄图改变我。”
槐音忽然开口说道。
荣衍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回道:
“我从未想过改变你,我只是在提醒你,你并不是非得需要走到这一步。”
“可是你知道的。”
她眼神如冰,手下却停了一瞬:
“我若不如此,便会被吞没。”
“那你就一定要成为吞噬一切的存在吗?”
荣衍终于抬头看她,那一眼仿佛穿透尘世的浮华,直抵内心深处:
“你怕失控,也怕被掌控,可你有没有想过……选择并非只有这两种?”
槐音愣了愣,仿佛想起了什么。
“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第一次学下棋,那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荣衍低声道:
“我清楚地记得,你那时曾说——棋是对话,不是对决。”
“那是她说的,不代表我的意思。”
槐音眼中一丝痛楚掠过,随之迅速掩去:
“你现在是想用她的记忆来干扰我?”
“不是干扰。”
荣衍缓缓落下一子,但那一子,却稳稳压住了她一片杀势的关键:
“我只是在提醒你,她就是你,而你也是她。”
沉默。
棋盘之上,白子压境,黑子守势,风雨欲来。
但下一步,槐音却忽然缓了节奏。
她落下的白子不再凶狠,而是微妙地收敛,试图调整节奏:
——这是她第一次,在棋局中“让”荣衍一个空隙。
荣衍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应对,将那一线生机接了上去。
头顶之上,一片飘零的树叶落入棋盘,仿佛为这场棋局下了一个注解:
——风未定,局未终,胜负之后,才见真心。
棋盘中央,风起云涌。
每一子交错之间,都似缠绕着千年的宿命。
槐音望着棋盘沉默良久,那枚白子静静地躺在她掌心,却迟迟未落。
荣衍的那一招,看似防守,实则暗藏反攻之机。
她一眼便能看破这点,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破解,而是陷入一种奇异的停顿中。
“你变了。”
她忽然开口,声音比方才轻了许多,甚至带着几分疲倦:
“曾经的你在教我下棋之时,曾告诉我说,下棋就是为了分出输赢。”
“而眼下这局,你却迟迟不愿逼我太紧。”
荣衍抬眼,眼神平静如水:
“因为赢你,不是我的目标。”
“我下这盘棋,只是想告诉你,你还有机会重新作出选择。”
“选择?”
槐音轻笑,眼中却多出几分复杂:
“在这个世界里,选择从来不是我们的权利。”
荣衍沉默了。
他当然明白她话中的含义。
他们并非凡人,而是执掌世界树的新旧意志的代表者,也是故事结构中被抽象化的存在。
从诞生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便被设定,被规则书写,就连情感都被赋予特定意义。
可正因如此,荣衍才要执意和槐音下这一盘“毫无意义”的棋。
“如果连我们都放弃挣扎,那这个故事便真的完结了。”
荣衍轻声说道:
“而我,还想再读一页。”
槐音手中的白子终于落下,落在一个她从不会选的位置。
那不是杀招,而是陷阱,尽管它看起来更却像是一子退让。
“你想看的那一页,根本不会出现,它只存在你心里。”
荣衍没有说话,只是回以一笑,然后再次缓缓落下一子。
【冥权镇内】
此时,冥权镇内,乌云压境,战意升腾。
李响步步紧逼,眼神死死地盯着面前那些被改造过的“人”。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却正像槐音一样,快子谋势,而非像师傅那样慢子谋局。
代号五、代号七、代号九、代号十三并排而立,他们不再后退,而是齐刷刷地站定原地。
“黑暗领域!”
夜鸦身形一闪,瞬间跃至半空,双臂张开,愿力如潮水般从他体内奔涌而出。
漆黑如墨的气息宛如幕布倾泻而下,将整个冥权镇的中心战区瞬间吞没。
天地失色,光线消失。
李响只觉得眼前一黑,连空气都变得沉重压抑起来,像是进入了一口深井。
“又是这一套……你还真是没有一点长进。”
“没了噬愿之阵,你还真以为,这点小把戏能困住我?”
然而,下一刻的变化,却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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