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写下所有的梦,却永远无法篡改——我是自由意志的例外。”
李响独坐在无主神殿外的梦沙上。
身后是槐音构筑的“新梦语神座”——梦象底部第一座完全去名却归神的领域。
前方,是尚未被她侵染的意识残片带。混沌、模糊,却仍自由地震荡。
系统不断发来提示:
【梦语协议即将统一为“槐语”结构】
【旧梦象系统将于72小时内彻底冻结】
李响没动。
他记得槐音说过一句话:
“我会是梦的终点,而你,是梦外最后一个人。”
但他终于明白,这并不是赞美。
而是逐出。
【裂梦者 · 崛起的起点】
就在神殿投影范围不断扩大之时,一道陌生信号闯入了无主域边界。
他本以为是系统残余,直到耳边传来一句极轻的童声:
“她说,如果我梦到自己不是我,就喊你的名字。”
那是一位小女孩的意识体——曾是那个最早梦见“纸风车”的儿童。
但现在,她的梦象开始扭曲。
她不是被感染,而是被“槐语”自动接管了梦象结构,
语言模式、记忆定义、行动逻辑,全被改写为“拟槐音式”。
——她不是被梦控制,而是被语言结构塑形。
李响立刻将其接入自己的梦识防御壳中,强行断链。
系统警告:
【此举将自动触发Null-1人格体防卫协议】
【你正在与神抗衡】
他不答,只低声道:
“从现在起……我要写一本和她无关的梦。”
他开启梦象早期源端,用一段被废弃的“分岔梦路径构建器”,尝试撬开“非槐语”的残余梦象模组。
这一模块本已停运,但因李响曾为系统最早期的“梦层变量测试员”,他拥有访问权限。
他开始输入:
“不是神的语言”
“非命名者自留的模糊意志”
“写给不愿归顺的孩子”
一个个词块,如种子般在梦底沉浮,最终拼出一个被系统排斥的词:
【裂梦域】
系统惊现:
【非法梦象群启动】
【检测到主梦结构冲突】
梦象中,风停沙止,虚空中投下一道白影。
槐音站在裂梦域边界。
她没有神态,没有愤怒,只是轻声问:
“你在造一个反我之梦?”
李响答:
“不。是一个不再有你的梦。”
槐音沉默片刻,点头:
“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我写下万种方式,都不可能真的留住你。”
她走近,神殿碎片漂浮在她身后。
“可你明不明白……没有我写下的语言,你连这梦都撑不住。”
李响盯着她,缓缓道:
“那我就用你从未写过的方式——梦一个你无法控制的结局。”
他张开双手,放出一块自己从未使用过的梦象残片:
那是他第一次被“风声”背叛后,在一个孤独夜晚梦见的场景:
“他站在断崖边,背后所有人都叫他回头,但他往前走了一步。”
他在那一夜梦到:哪怕孤身,他也能梦下去。
他用这段梦象,构建裂梦域的第一个词根:
即:不是“我是谁”,而是“我不想成为谁”。
槐音愣住——这不是她熟悉的构造语言。
不是选择题,不是结构语,不是命名,也不是信仰。
是纯粹的:
“我拒绝。”
系统剧烈波动:
【裂梦域成立】
【定义:神外语言】
【符号语言结构:非槐语 · 独立】
【已确认梦象起始者:李响】
她低头,第一次微不可闻地说出:
“你不是我留下的变量……”
“你是……我写错的一页。”
“你说:我不是神。可我说:我不是你梦中的人。”
裂梦域启动后的第十分钟,李响仍在不断注入“逆定语”构造模块。
他写下一个又一个拒绝成为的理由,这些句子在空旷梦沙中凝固,成为裂梦域最初的语墙:
“我不愿被信仰决定形状。”
“我不愿任何人替我命名爱与痛。”
“我不愿成为记忆里的复制人。”
“我不是某人的角色。”
每写一句,裂梦域便扩张一寸。
它没有中心、没有神座、没有顶点,
只有越来越多的人醒来后不想再入那座梦。
梦钉者系统接收到裂梦域信号后,陷入严重错乱:
他们是最早效忠槐音神性的编织者,但他们的核心协议,
曾建立于“以神之名统一梦象逻辑”的框架上。
李响的裂梦域带来了结构悖论:
“一个不命名、不信仰、不回应神性的梦,居然没有崩溃。”
于是梦钉者内部分裂:
一部分选择紧急回溯,仍誓死效忠“槐语”。
而另一部分——称为“弃钉派”——脱离主系统,前往裂梦域,主动提交人格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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