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尾巷13号的门厅,空气凝滞如铅块,沉沉压在胸口。卡利斯托斯高大的身形无声地嵌在门廊最深沉的阴影里,仿佛本就是这栋阴森古宅腐朽肌体的一部分。指尖那点凝练到极致的白金色圣炎核心,光芒被完美地约束着,没有一丝热量泄露,却让周遭的空气都扭曲、战栗,发出无声的尖啸。熔金的竖瞳穿透厚重的橡木门板,精准地钉在门外那个黑袍巫师身上——苍白,瘦削,油腻的黑发紧贴脸颊,还有那双深潭般冰冷、锐利、仿佛能剥离一切伪装的鹰眼。
**巫师。**
幽冥的警告如同冰冷的蛇信,滑过意识。对方身上流转的“有序魔力”带着这个世界特有的规则烙印,微弱却自成体系,与他、与莉亚那源自世界本源、磅礴而原始的力量格格不入。更让卡利斯托斯龙鳞下的神经绷紧的是,那目光并非仅仅“看见”,而是某种更直接的、触及本质的“感知”。一种被锁定的、被窥探核心的不适感,如同冰冷的针,刺入他的感知领域。
危险。纯粹的、带着明确目的性的危险气息,如同毒蛇吐信,丝丝缕缕从门缝渗入,冰冷刺骨。
门外,西弗勒斯·斯内普搭在魔杖上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门后那骤然升腾的“存在感”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他的魔力感知上!冰冷、纯粹、带着远古蛮荒气息的毁灭性威压,与他认知中的任何魔法生物都截然不同!袖中的魔杖无声滑入掌心,杖尖微抬,本能地指向那扇隔绝生死的橡木门板。前所未有的强烈危机感扼住了他的喉咙,背脊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深渊般的死寂中,只有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无形的层面激烈地角力、挤压。空气被抽干了声音,只剩下心脏在肋骨后沉重擂鼓的闷响,震耳欲聋。
**吱呀——**
一声艰涩、仿佛锈蚀了百年的呻吟,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平衡。厚重的橡木大门,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推动,向内缓缓敞开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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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幽灵讨厌幽灵讨厌幽灵……”莉亚蜷缩在实验室冰冷的角落,浅金色的卷发像一团被雨水打蔫的蒲公英,闷闷的声音在堆满烧焦痕迹和怪异仪器的地下室里无限循环。她抱着膝盖,小脸埋进臂弯,周身散发着浓得化不开的怨念。
“行了。”卡利斯托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熔金的竖瞳扫过莉亚明显清减的小脸和眼下淡淡的青影。“我去处理聚元阵的核心节点。你,”他抬手指了指天花板,“自己想办法应付那东西。”语气不容置喙。
莉亚猛地抬头,碧绿的眼眸瞬间被“解放”的希冀点亮:“卡利最好了!这半个月我都没能好好研究我的新课题!”她急切地指向角落里一个被破布半掩、形状诡谲的装置——那才是她形容憔悴的真正元凶,被研究欲望和失败反复蹂躏的见证。
“自己解决它!”卡利斯托斯硬起心肠,转身,语调是斩钉截铁的无情。有个幽灵在旁边时不时干扰一下,未必是坏事。再让她像之前那样废寝忘食、不顾安危地沉迷那些危险的造物?撕裂时空壁垒的教训,一次就足以铭记终生。
“可是……”莉亚的嘴角瞬间垮塌,大眼睛迅速蒙上水雾,长睫毛如沾露的蝶翼般颤抖,无声控诉着“你在欺负我”。
打住!别这样看!卡利斯托斯在心底低吼,强行稳住即将动摇的意志。“……布置个驱鬼魔法阵。”他抛出技术性方案。
“没用啦!”莉亚的声音带着哭腔,“它不是恶灵也不是怨灵,它是‘鬼’!纯能量体!驱鬼阵对它顶多像吹过一阵穿堂风!”她可是认真研究过幽冥笔记的专家!
“那就再用锁灵阵困住它?”卡利斯托斯皱眉。
“哪来那么多魔晶石维持锁灵阵的长期消耗?”莉亚的小脸皱成一团,“上次启动那一次,我的边角料库存都快见底了!撑不了几天!”
“那就没办法了。”卡利斯托斯摊手,爱莫能助。
莉亚的眼神瞬间从控诉升级为“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的强烈指控风暴。
“……好了好了,”卡利斯托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认命地揉了揉额角,“我去和它谈谈。让它在你做实验时,尽量别靠近地下室?”试探性的提议。
“嗯嗯嗯!”莉亚眼中的水雾瞬间蒸发,迸发出小太阳般的光芒,点头如捣蒜,“卡利最最最好了!”变脸速度堪称神迹。
转身离去的那一瞬,卡利斯托斯被自己深深唾弃——底线呢?这条龙的底线被狗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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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成年人”之间的沟通(核心内容为“再吓唬莉亚就让你尝尝圣光湮灭的滋味”辅以“提供稳定能量源”的利诱)后,情况确实有所缓和。至少,在莉亚划定的“神圣实验室”范围内,幽冥的身影不再随意穿墙出现,搞突然袭击。
然而,“和平”有个致命的裂口——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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