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砸在陈溯后颈时，他咬着牙撞向苏绾。
两人滚进石堆缝隙的瞬间，他右手像蛇一样探进苏绾背包夹层，真笔记副本贴着她脊椎骨滑了进去。
"救命！石头要塌了！"他扯着嗓子喊，额头撞出血珠，手指却悄悄勾住苏绾腰带——这是他们约好的"安全锁"。
程烈的军靴碾过碎石冲过来，枪口差点戳到陈溯鼻尖："你早知道会塌方？"
陈溯浑身发抖，眼神却在程烈持枪的手上顿了半秒。
这半秒的迟疑像根刺，扎进程烈眼底。
"够了。"林霜突然拽住程烈手腕，她的指甲掐进对方手背，"先救人。"
程烈甩开她，转身去搬石头。
陈溯看着林霜低垂的眼睫——她刚才扫过他藏笔记的动作，现在正用拇指摩挲着手机边缘的加密键。
三小时后，塌方区清出个一人高的洞。
叶青衣的剑尖挑起块带血的碎布，蛇形纹身还沾着泥。
"人呢？"程烈踹了脚石头。
莫言蹲在碎布前，鼻子几乎贴到布料。
他摸出个小瓶子刮了点纤维，瞳孔骤缩："影蜕散。"
叶青衣的剑"嗡"地出鞘。
暗河的伪装药，只有内部人才有渠道。
他盯着程烈腰间的武协证件，喉结动了动："你昨晚说收到线报，说暗河会派人混进营地。"
程烈的手按在枪套上："叶执事这是怀疑我？"
"我怀疑武协有内鬼。"叶青衣剑尖指向程烈胸口，"而你，是离柳烟最近的人。"
营地篝火噼啪炸响时，苏绾抱着笔记本走进陆九渊的帐篷。"陆老师，这是星陨共鸣的推导公式。"
陆九渊推了推老花镜，指尖在"地脉频率"那栏停顿。
他翻到第三页，突然笑了："小苏啊，你这公式...星陨碎片的磁导系数错了三位。"
深夜，唐砚的帐篷透出昏黄灯光。
程烈站在阴影里，听他用茶盏敲着桌面："陆老头说公式有问题。"
"我这就去处理陈溯。"程烈摸出消音枪。
"不急。"唐砚拨弄着茶漏，"先处理...该消失的人。"
后半夜，陈溯蹲在档案室窗下。
他用铁丝挑开铜锁的动作比拓碑文还熟——三天前他以"借考古资料"为由，早摸清了陆九渊的锁芯结构。
空白卷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陈溯从怀里掏出拓片，用浆糊粘上去时，听见远处传来狼嚎。
"陈哥早。"
陈溯端着粥抬头，莫言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捏着半块馒头。
"昨晚梦见柳烟了。"陈溯咬了口咸菜，"她说'你们都错了'。"
莫言的馒头"啪"地掉在碗里。
他转身就走，靴跟踩断了两根草茎——这是给叶青衣的暗号。
叶青衣盯着帐篷顶的星图，手指在程烈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影蜕散、失踪的尸体、陈溯的梦话...他摸出传讯玉符，给天剑阁发了条密信："测试程烈，用星陨碎片。"
深夜，陈溯蹲在营地外围的石堆后。
他用星陨碎片在地上画了个圈，又撒了把磁粉——这是从塌方区捡的地脉金属。
帐篷里的笔记摊开着，最新一页写着："星陨共鸣，当引星轨倒转。"
子时三刻，黑影像团雾滑进帐篷。
他翻到最后一页，刚要撕纸，后颈突然一凉。
"唐副司长的人，都这么没耐心？"陈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黑影转身挥刀，却发现双脚陷进了石堆——磁粉在地脉力下凝成锁链，缠得他小腿生疼。
"你怎么知道..."
"影蜕散的味，和唐砚茶盏里的沉水香，混在一起很特别。"陈溯扯过帐篷绳捆人，"说，唐砚让你来偷什么？"
黑影闭紧嘴，血沫从牙缝里渗出来。
远处传来脚步声，林霜举着手电筒冲过来："怎么回事？"
陈溯踢了脚地上的锁链，盯着黑影发青的脸。
这人咬了毒囊，但没立刻死——唐砚要的，是活口。
天快亮时，叶青衣的剑架在了程烈脖子上。
而陈溯蹲在审讯帐篷外，看着里面晃动的影子，在小本子上写："影蜕散+沉水香=唐砚的局。
下一环，该审这只替死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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