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进入第二节,当比分来到25:23,和光中学仅领先2分。汗水浸透了三井寿的球衣,发梢滴下的水珠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痕迹。他持球推进时,刻意降低重心,运球节奏忽快忽慢,试图扰乱樱木的防守。然而对面的红发少年始终像影子般紧贴着他,炽热的呼吸几乎喷在后颈。
“三井,放弃吧!”樱木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你根本突破不了我!”话音未落,三井突然一个变向,篮球在指尖划出残影。但樱木早有预判,膝盖微屈,整个人如弹簧般横向弹出,长臂再次封堵住投篮角度。
三井咬牙,在空中强行将球传给外线队友。当篮球划过弧线落入篮筐时,他转头看向樱木,嘴角勾起一抹倔强的笑:“樱木,别以为你能一直防住我。”
观众席上,田冈茂一激动地拍着大腿:“好!好!这才是我看中的樱木花道!防守意识堪称顶级!”他转头看向安西教练,“安西,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这样的天才,错过可就太可惜了。”
安西教练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放入口中,慢悠悠地说:“田冈,篮球比赛,急是急不来的。要看孩子们自己的发挥。”他镜片后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球场,尤其是樱木在进攻端的表现——当小田龙正为樱木挡拆后,红发少年突然急停,在三分线外一步起跳,篮球空心入网的瞬间,安西教练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三井寿的眼神愈发锐利。他再次持球时,连续三个胯下运球,趁樱木重心偏移的刹那,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篮下。然而樱木反应奇快,几乎是贴着地面滑步跟上,在三井起跳的瞬间,长臂如捕兽夹般笼罩下来。三井在空中扭曲身体,篮球擦着樱木指尖飞向底线——眼看球即将出界,他突然一个鱼跃,整个人扑向观众席边缘!
“三井!”五十中学的替补席惊呼出声。樱木也被这不要命的举动惊得瞳孔骤缩,只见三井的手掌堪堪触到滚动的篮球,却因惯性过猛,狠狠撞上观众席前排的嘉宾桌。桌布被扯落,矿泉水瓶和计分牌散落一地,现场一片哗然。
就在混乱之际,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缓步走上前。安西教练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篮球,递给撑着桌子起身的三井,镜片后的目光温和而坚定:“直到最后都不可以轻言放弃,一旦放弃,比赛就真的结束了。嚯嚯嚯嚯。”说完,他慢悠悠地走回教练席,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小插曲。
三井握着篮球,怔怔地看着安西教练的背影。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混着刚才撞翻桌子时溅到的矿泉水,在脸颊上蜿蜒出复杂的轨迹。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刚才那不要命的扑救让肺部像是灌了铅,右腿膝盖更是传来阵阵钝痛——但此刻,他却觉得耳边的喧嚣都消失了,只剩下安西教练那句话在脑海里不断回响。
樱木趁机跑过来,他敏锐地注意到三井落地时膝盖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心中“咯噔”一声。作为曾经的职业球员,他太清楚这种动作对膝盖的伤害有多大。 他伸手拍了拍三井湿透的肩膀:“喂,别死撑着,命比比赛重要!”
三井猛地甩开他的手,额前的黑发随着动作狠狠甩动,露出眼底燃烧的火焰:“不用你假惺惺!”他重新站上球场时,刻意加重了受伤右腿的力道,像是在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坚韧。裁判哨声响起的瞬间,三井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和光中学的半场,每一步落地都伴随着压抑的闷哼。
樱木站在原地,看着三井倔强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他知道以三井的性格,此刻任何劝说都是徒劳。余光瞥见场边安西教练正慢条斯理地拆开第二块巧克力包装,圆滚滚的身形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从容,仿佛早已看透了少年们的倔强与坚持。
“叮——”记分牌上的电子音突然尖锐地响起。五十中学的控卫抓住和光中学防守的空隙,将球高高抛向三分线外的三井。樱木立刻回神,风一般冲向三井的落点,却在即将起跳封盖的瞬间,想起了那道扭曲的膝盖。他的动作滞了半拍,而这半拍的犹豫,足够三井调整姿势,手腕轻抖——篮球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空心入网。
“好球!”五十中学的替补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三井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扶住膝盖缓了两秒,又立刻直起腰,挑衅地看向樱木:“樱木,还没结束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比之前更浓烈的斗志。
樱木咬了咬牙,暗暗在心里发誓:这场比赛,既要赢,也要让三井完整地下场。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重新摆出防守姿势,目光紧紧锁住三井手中不断弹跳的篮球,而场边,田冈茂一还在对着战术板喃喃自语,完全没发现樱木眼中那抹不同于之前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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