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
一身绿军装的李佳,拧起眉毛。
“妈,你不是带我去看妇科圣手吗?怎么回大院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妈还能害你不成?”张娟不悦道。
李佳蹙了蹙眉:“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团里最近有演出,我忙着排练,若不是...我这个组长,怎么好意思带头请假?”
“你还怪起我了?公鸡三年都会打鸣了,你个不下蛋的母——”想到什么张娟,及时改口,“若不是你,我又何苦舔着老脸求人?”
虽然张娟转弯得快,李佳还是听见了那句‘不下蛋的母鸡’,若是别的,她也就不忍了,可偏这点,是她理虚,英气的面容覆上阴云,不吭声了。
苏晚棠和陆震天出了房间,就听到了婆媳二人的谈话。
倒不是存心偷听,就这么大点的,想不听见都难。
忽然,一道锐利的视线扫过来。
是李佳。
听爷爷说,她是文工团的女兵。
和大堂哥淮东结婚三年,肚里也没个动静。这不,听说她擅长医术,所以找她来看看。
不过。
就照她刚刚听见的内容来看,倒不像是爷爷口中那回事。
但苏晚棠理解老一辈儿盼孙的心思,刚才也就没拒绝。
陆震天也听到了刚刚的话,想到前一秒他在苏晚棠耳根子前说的话,‘是她医术好,淮东媳妇慕名而来’,老脸顿时像是被柳树枝条狠狠抽了几巴掌,火辣辣的疼。
刚准备跟苏晚棠说‘不看了’,却见她走上前,冲二人打招呼。
“大伯母。”
苏晚棠敷衍地喊了一声,转头对李佳说道。
“大堂嫂,我是淮安媳妇,也是大伯母给你请的医生。你把手腕伸出来,给我看看。”
“妈!”李佳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她的不孕的毛病,明面私底下不知找了多少医生看过,都说不能治。
现在,找她淮安堂弟的媳妇给她看病,瞧这样,会的应该是中医,但年岁在那摆着,能有多少本事?
妈真是太过分了。
就是和三婶不和,也不能拿着她的病开玩笑。
这不是胡闹吗!
家教不错的李佳,虽然气愤,但也没有把这话吼出来。
“谢谢堂弟妹,不用了。”
李佳站起身:“爷爷,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下次再回来看你。”
“你给我回来!”张娟一个用力,拉住李佳的胳膊,把她拽坐下来。
看见这一幕,陆震天叹了一口气。
他这个大孙媳妇,是个好的,就是摊上个拎不清的婆婆。
“淮东媳妇,既然来了,就看看。晚棠丫头,医术还是不错的。”
“爷爷。”李佳面露纠结。
苏晚棠跟着劝道:“大堂嫂,来都来了,看看呗,就一会儿的事,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李佳看过来,落在苏晚棠散发着善意的脸上,不禁心中犯嘀咕。
刚都听见她和婆婆说话了,明知有鬼,还上赶着看病。
这个堂弟妹,好像有点傻。
“你看吧。”李佳伸出手,“不必有负担,那么多医生都看过了,我就是不能——”
张娟踹了李佳一脚。
肚子不争气也就算了,关键时候犯什么蠢?
就是要揭穿她没本事!撕破这资本家贱蹄子虚伪的脸!好让爸厌弃她!
“妈,你踢我干嘛?”
李佳从来不是软性子,不过是看在自家男人的份上,愿意给张娟这个婆婆几分脸面。
这会儿,张娟利用她,她也不会给张娟留老脸。
瞬间,几双视线扫过来,尤其是陆震天那浑浊却好似洞知一切的眸子,盯得张娟头皮发麻。
她缩缩脖子,舔了舔唇:“我...太激动了。”
苏晚棠眼睛溜溜一转,收了手。
“大堂嫂,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李佳心底一沉。
刚看苏晚棠那么认真,还以为她有几分本事,心底不免存了一丝期待,却没想到...
李佳沉浸在失落中时,上一秒还缩起来当鹌鹑的张娟,这会儿像只打鸣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叫了起来。
“爸,你看,我就说淮安媳妇不老实,明明不会医术,却装作神医骗你。爸,你可——”
“闭嘴。”陆震天低吼一声。
稍瞬,对苏晚棠和风细雨说道:“晚棠,继续说。”
张娟手指头都绞得通红。
不过就是被这贱蹄子爷爷救了一命,这么些年过去了,爸暗地里不知道帮衬了多少。
都被打成资本家了,还顶着风声娶进门,什么恩情,早就还完了。
现在就是赤裸裸偏心肚里那个小崽子!
张娟阴毒的视线落在苏晚棠小腹上。
苏晚棠察觉到这抹不善的目光,却没往这上面多想。
看我不爽?
一会儿有你更气的!
这时,李佳忽然抬头,眼眶微微泛红,在苏晚棠前面开口。
“爷爷,别为难弟妹了,我这身体,也就这样了,就是不能让爷爷抱太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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