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时间总是一晃而过,转眼间就来到了春天。开春的第一天,黑土就召集了部落的所有人,宣布了晚上一起吃饭。
至于说为什么要一起吃饭,是因为无论说还是不说,基本上大家都知道,这顿饭可能是夏部落的这些人最后一起吃饭了,就算能够成功的战胜对方,但自己这边也不可能毫发无伤,无非就是死多死少的问题了。
在晚上聚餐之前,黑土先是宣布了一下需要出征的人数。对于黑土忽然说这个事,这些人表示不解,不是在当初决定要跟高山部落开战的时候,就已经说了要参战的人了吗?怎么现在又要再说一遍。
“这次出征,我决定把部落里除了后勤和警戒之外的所有成年男人都带走,毕竟这是战争,我们不得不倾尽全力,至于说部落的安全问题,我相信我们部落所有人,一起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城墙,足够坚固,只要部落里的人关好大门,是不会出现问题的,而食物,也足够在部落里留守的人坚持到我们回来。”黑土高昂的声音响起,下面正在说笑的众人,顿时变得哑口无声。
也许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也许是其他事情。
黑土上面所说的话,还有一半没有说完,那就是:“如果到时候我们没有回来,就说明我们失败了,既然失败了,那就表明我们即使出动了这么多的人,都没有完成这件事。我既然死了,也就不会管那么多了。”
黑土说完之后,没有给这些人提问的机会,就直接宣布了开始吃饭。让那些原本还想问些什么的人,只能把将要说出的话,咽了回去。
下面的人群里,原本就知道自己要出战的人,自然是面色如常,而那些原本要留在部落里的人,自然是变了脸色。因为留守部落,自然是十分的安全,但是出征,可就没有保证了。但是无解,因为这是大势所趋,不得不做。
众人怀揣着不同的心情用完了这顿饭,饭后就各自解散回家,做着最后的准备。
而黑土呢,在饭后,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回家。至于说众人心中的想法,黑土能猜测出一二,无非就是怨恨自己,可那又怎样呢?自己如果只考虑部落的安全,那自己这场战争,就只能用跟对方差不多的人数,去跟对方进行博弈。
胜负谁能确定,既然能多打少,自己为什么要冒险。自己可以为了部落的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但这件事的前提是自己要活着。自己都死了,谁还管那么多。
这样一来,夏部落出征的人数从原本的六百多人,变成了现在的八百余人。以多打少,有心打无心,优势在我。即便对方的骑术再好,那又有什么用呢,因为黑土就没打算跟对方实打实的列队开战。
既然有俘虏,黑土他们又知道了对方的确切位置,那么,只要隐藏得当,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悄悄摸到对方部落附近,不跟对方在广阔的草原上开战,而是用白刃战,那对方最大的优势就没用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得益于俘虏提供的消息,要是说黑土他们逮到的这个俘虏说的都是假的,那黑土也就认了。为什么呢?一个没有经过后世特种训练的人,都能有这么坚韧的心智,对待部落这么忠诚,还是自己敌对部落的人。
那高山部落有这个人存在,自己部落被对方给灭掉是早晚的事,黑土活着还是死了,没有区别,因为黑土自认为不是这种人的对手。
次日清晨,早早醒来的黑土,看了看自己身边还在熟睡着的两个孩子,给他们盖好了被踢开的被子之后,带上了自己的武器,就向着兽栏那边走去,在兽栏那里牵了两匹马,一匹是黑土自己的,另外一匹则是给俘虏的。
就在黑土刚刚把俘虏扔到了马上之后,要出征的族人们,也三三两两的开始出现在兽栏附近,来这里牵自己出征需要的马匹。黑土跟这些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俘虏往部落大门处走去。
等人员在大门处集结完毕之后,黑土看了眼自己身后的族人们,再看了一眼身后送行的人群,在人群中,黑土还看到了此时应该睡觉的夏至,小小的一只,仿佛是知道自己的阿父这次出去是要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站在熊大身上,一边流着泪,一边挥动着小手,向黑土告别。
黑土同样向着夏至挥手告别,却在挥手的同时,扭过了自己的脑袋。因为黑土竟然发现自己一向不曾波动的心,现在竟然升起了一种不舍的情绪。这是黑土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因为某个人,而被扰乱了心弦。
将自己波动的心隐藏起来,黑土大喝一声,然后高声喊道:“出征。”
黑土身后的众人,在听到黑土的喊声之后,纷纷跟着大喊起来。“出征。”
说完之后,众人就在黑土的带领下,向着草原方向进发。多人,多骑,在这里还不曾出现过的景象,虽然没有那种书中描绘的宏大场景,但亲身体验之下,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浩浩荡荡,大地都因为黑土他们的前进,而不停的颤抖。沿途遇到的各种动物,被骑兵前行的动静所惊扰,四散而逃。
只有不断扬起的尘土,在诉说着黑土他们行进的踪迹。
部落送行的众人,直到连扬起的尘土都看不到之后,这才收回了自己远眺的目光。仔细观看,就可以发现,留守的这些女人眼里,有的不光是不舍,更多的还是迷茫跟忐忑。
这次的战争,相关的不是只有黑土他们这些人的生死,还有他们这些女人们的生死。因为部落里留下这些男人,是不能为她们以后的生活提供保障的,当部落的能力不够的时候,她们这些人,是最先被放弃的。但是,那又如何。
黑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次的战争,是为了部落的以后,为了部落没有后顾之忧,为了部落更好的发展,也是为了报仇,这次的战争,是一定要的。所以,她们,除了祈祷黑土他们能够顺利归来之外,再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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