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暗河水裹挟着他们,冲刷着满身的血污和刺骨的疲惫。夜枭莺死死抱着祁湛冰凉沉重的身体,将他的头托出水面,艰难地维持着两人的浮沉。神狱戒死寂地套在她的指间,戒面裂痕宛然,如同沉睡的凶兽,暂时失去了獠牙,但那沉重的冰冷感依旧如附骨之疽。
不知过了多久,水流渐渐平缓,将他们冲到了一处相对平缓的浅滩。这里远离了血池的腥臭,空气带着潮湿的岩石和苔藓的气息,上方是倒悬的嶙峋怪石,透下几缕幽暗的光。
夜枭莺几乎是爬着将墨衍拖上岸。他的身体冰冷得吓人,脸色灰败如死人,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那缕萤火般的生机尚未熄灭。胸前那道被神狱戒强行按入的伤口,在河水的冲刷下不再疯狂溢出黑气,但边缘的皮肉翻卷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紫色,仿佛被剧毒侵蚀,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祁湛…祁湛你醒醒…”夜枭莺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哭腔。她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不行!不能停在这里!他撑不了多久了!
**治疗!必须立刻治疗!**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压过了所有的疲惫和绝望。夜枭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跪坐在祁湛身边。她深吸一口气,将染血的双手在相对干净的衣襟上用力擦了擦,然后,目光凝重地落在了自己指间那枚沉寂的神狱戒上。
它裂了,它沉寂了……但它是唯一能汲取、转化能量的媒介!血池的能量虽然驳杂暴戾,却蕴含着强大的生机,尤其是最后那些被神狱戒强行“撑入”的混合能量——包括墨衍自身的死气、生命力以及血池的力量——此刻虽然混乱,却可能是唤醒他生机的唯一“燃料”!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赌神狱戒在受损状态下能否被控制!赌那些混乱的能量能否被引导、净化!赌祁湛破碎的身体能否承受这最后的冲击!
夜枭莺的眼神变得无比专注,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疯狂。她小心翼翼地避开戒面上的裂痕,将戴着戒指的手指,轻轻、轻轻地悬在祁湛胸前那道最致命的伤口上方。
**沟通!引导!**
她闭上眼,摒弃一切杂念,将全部心神沉入指间那枚冰冷的戒指。不再是之前狂暴的压制或冲击,而是一种极其细腻、极其小心的“沟通”与“疏导”。她回忆着在血池中被动汲取能量时那种微妙的感觉,回忆着戒指深处那丝苍白印记的特性——它似乎天生就有转化、承载能量的特质,只是之前被贪婪的本性扭曲了。
“我需要……你的力量……”她在心中无声地呐喊,不是命令,而是一种近乎恳求的共鸣,“不是为了吞噬……是为了救他……引导那些能量……回到他该去的地方……”
嗡……
沉寂的神狱戒,极其微弱地震颤了一下。戒面那些裂痕边缘,似乎有极其黯淡的、几乎不可见的微光极其缓慢地流转了一下。没有之前的贪婪和冰冷,更像是一种……迟滞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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