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霜眼珠缓缓转动,看到一位佝偻的老妇人从阴影处爬过来,手里攥着一件粗布麻衣。
“老奴是厨房的杂役……”
老妇人哆嗦着替她盖上衣服,浑浊的眼里含着泪,“姑娘别怕,他们……他们都醉了。”
纪云霜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老妇人从怀里摸出半块硬馍,塞进她手里:“吃吧,吃了才有力气……”
干硬的馍渣刮过喉咙,纪云霜机械地咀嚼着。
“老奴的女儿……”
老妇人突然哽咽,“也是被这样活活折磨死的……”
纪云霜的指尖微微一颤。
柴房外,醉醺醺的侍卫们开始唱起下流的小调。老妇人惊恐地缩了缩身子,却还是颤抖着握住纪云霜的手:“姑娘,活着……才能报仇啊。”
她还留在这个别院里,也是想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可是她找了好多次机会,都没有成功,像他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想要斗过这些达官显贵,真的是比登天还难,目前她也只有潜伏在这别院里等待机会。
咔嗒。
有什么东西在纪云霜心底裂开了。
她缓缓蜷起手指,攥紧了那件粗布麻衣。
月光不知何时穿透了窗缝,照在她血迹斑斑的指尖上。那双手曾经抚琴作画,如今却沾满污泥与屈辱——
但还活着。
她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响,最后变成歇斯底里的呜咽。老妇人吓得捂住她的嘴,她却咬破嘴唇,任由鲜血流进喉咙。
咸腥的味道让她清醒。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夕的拾光阁茶楼和绮裳阁装修准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陈老板手持账簿与图纸,穿梭于两店之间,将匠人们调配得井井有条。
平时云夕只需要去现场说一下自己内心的想法和设计方案。霍廷渊的布局也做好了,只等先帝忌辰的那一天的到来。
霍廷渊踏入王府内院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为青石板路镀上一层金边,却驱散不了他眉宇间的疲惫。
云夕正在庭院中修剪花草,见他归来,放下银剪迎上前。
“王爷今日怎么回来了?那边的事情都办妥了?”
霍廷渊微微点头,示意她随自己进入书房。
待房门紧闭,他才低声道:“今日在太庙那边回来,我去见了皇上,汇报事宜。”
云夕为他斟上一杯清茶,茶香氤氲间,她敏锐地注意到霍廷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是他内心不安时的小动作。
“皇后娘娘得了怪病。”
霍廷渊声音压得更低,“太医院那群老头子束手无策,连病因都查不出。可你猜怎么着?太子东宫里的一个府医,竟然一剂药下去就让皇后转危为安。”
云夕一听很惊讶,第一想到的就是为何没派人来找医院的大夫。
“东宫府医?”
她眉头轻蹙,“太子的府医不都是太医院选派的老御医吗?何时有了这等医术高明之人?“
“这正是蹊跷之处。”
霍廷渊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我让人查了查,这位府医名叫林墨,不久前才入东宫,自称是江湖游医,之前还参加救治过青州瘟疫,在短时间里控制了瘟疫的蔓延,因治愈了太子的腿伤而被留在府中。”
云夕接过纸条,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姓林...参加过青州瘟疫救治!怎么感觉像苏砚秋...”
她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王爷觉得呢?”
“不错。”
霍廷渊点头,“但听皇后宫里的宫女描述,此人是一男的,举止有度,谈吐不凡,不似寻常游医。”
云夕笑了笑:“苏砚秋精通易容术,只要她想可以变成任何人。”什么易容术不过是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罢了。
对于苏砚秋的身份,她并不想说出来,也不敢堵,说灵魂穿越的事,这种事应该没人能相信吧,怕这里的人无法接受将他们当妖怪处理。
窗外一阵风吹过,烛火摇曳,在霍廷渊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你怎么会知道他精通易容术?”
呃……她怎么知道的?她前世知道的,那时的苏砚秋可是队里最会化妆易容的人,在执行某些任务时,有必要用一些美人计的手段时,都是她扮演不同的角色。她也是最花心的一个,每次交男朋友都用不同的身份去交往,分手后那些男人连人都找不到。
“因为我和她出自同一个师门……嗯,对,就是这样的。”云夕只能将谎话进行到底,说是同一个师门也对,一个组织的。
那不就是同一个师门吗!一起特招进组织,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还一起死。
想想自己死得还真憋屈,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有些不甘心。
不过这一世她们不再是一路人,既然她现在选择了东宫,那便是对立面。
只要她不招惹她,她可以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着,如果再像上一世那样对她抱有恶意的算计她,那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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