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立刻、马上向她解释清楚!
他推开主院的门,却只看到云夕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内室的屏风之后。
“夕儿!”
他急切地呼唤。
回应他的,是内室门被“砰”地一声,狠狠甩上的巨响!
那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霍廷渊的心上,也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和声音。
他僵立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恐慌和绝望。
门内,云夕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胸口剧烈起伏。
门外的世界,连同那个让她又气又心疼的男人,都被她强行隔绝在外。
她需要冷静,需要空间。
霍廷渊的解释她听到了,他的处置她也看到了,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容殊的存在,哪怕被关在最偏远的角落,也像一根毒刺扎在她心头!
三日!
霍廷渊,你只有三天时间!要么彻底解决这个麻烦,要么……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
第二日清晨,天光微熹。
云夕正独自在花厅用着清淡的早膳,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冷意。
王府依旧笼罩在一种压抑的寂静中。
而西苑最偏远的听雨轩,却炸开了锅。
“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本郡主的路?!”
容殊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最华丽的衣裙,带着丫鬟,趾高气扬地就要冲出院子,却被门口两队如铁塔般矗立的玄甲卫面无表情地拦下。
“王爷有令,郡主不得擅离此院。”
为首的侍卫长声音冷硬,毫无转圜余地。
“王爷?呵!”
容殊气笑了,她挺起胸膛,摆出郡主的架子,声音尖利,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可是荣亲王嫡女!是陛下亲赐的战王侧妃!
你们敢如此对我?信不信我立刻传信给我父王!让他上奏陛下,告你们一个以下犯上、藐视皇恩之罪!
到时候,你们王爷也吃不了兜着走!看你们担不担得起这个责!”
她声色俱厉,抬出荣亲王和皇帝的双重威压。
侍卫长和守卫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忌惮。
王爷的命令固然如山,但若真因此连累王爷被陛下责难……他们确实担待不起。
趁着守卫们这一瞬间的迟疑,容殊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长戟,带着丫鬟如同斗胜的公鸡般冲出了听雨轩的院门,只留下一句:
“哼!不识抬举的东西!”
她目标明确,直奔王府主院——云夕的住处!
来到主院门口,主院的护卫自然不会轻易放她进去。
容殊故技重施,抬出身份威压,又摆出一副“姐妹情深”的虚伪面孔:
“本郡主是来给王妃姐姐请安的!日后同在一个屋檐下,总要先熟悉熟悉,尽尽我这做‘侧妃’的本分。
你们敢拦着,就是阻止我们姐妹亲近,王爷知道了,定饶不了你们!”
护卫们虽知王妃不待见她,但“侧妃”身份和皇帝的旨意毕竟压在那里,一时也有些为难。
就在这时,花厅内传来云夕清冷得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
“让她进来。”
容殊脸上立刻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打了胜仗,扶着丫鬟的手,姿态优雅地走进了花厅。
云夕端坐在主位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地用着最后一口清粥。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威仪。
那份属于齐国皇太女的尊贵气度,无需刻意彰显,便已压得整个空间都显得逼仄。
容殊走到厅中,看着云夕这副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姿态,心中嫉恨翻涌,却强压着,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得体的笑容,盈盈一福:
“妹妹容殊,给王妃姐姐请安。日后……”
“闭嘴。”
云夕终于放下银箸,拿起一旁的丝帕,极其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动作慢得令人心焦。
她这才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清冷的眸子如同寒潭深水,没有任何波澜地落在容殊身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的审视和……不屑。
“谁是你姐姐?”
云夕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在容殊的心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本宫与你,没有半分姐妹情谊,更无需你这惺惺作态的‘请安’。
看着,就让人反胃。”
容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褪尽,变得极其难看。
云夕根本不给她开口狡辩的机会,继续用那平静无波却字字诛心的语调说道:
“容殊,收起你那点可怜又可笑的伎俩。
你以为,顶着个‘皇帝赐婚’的名头,抬着‘侧妃’的身份,就能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了?”
她微微倾身,明明坐着,气势却如同山岳般压下,让站着的容殊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
“本宫今日就清清楚楚告诉你——”
云夕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又充满蔑视的弧度:
“别说你只是个侧妃,就算只是个贵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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