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你想出啦?”裴风喜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
“那就赶快去看看。”易路雪最爱玩捉迷藏的游戏,兴奋地原地小跳,在旁然通道。
星洛点点头,三人没有理会那一众人,向另一方向走去,一转角便消失了身影,剩下一堆人在喋喋不休。
若说繁花似锦之城是雍容华贵的庭院牡丹,那静悠幽远小巷便是淡远清雅的空谷幽兰。远离了嚣闹的集市,三人进入了井街小巷中。淡青色的古老砖墙外面粉刷成白色,经过岁月的磨损慢慢显露出原来的颜色;灰白色的墙脚长满了细密的青苔,偶尔有些藤类植物探出头来,带来些许败落的气味,却不乏清静幽远,难以想象在繁华如春的临安城却有如此静冷的地方。
“洛儿,你怎么知道要向北边走?”易路雪问道。
“其实很简单,画中有一轮弯月,月未满如钩则为朔月,朔有北方之意,因此向北走。”
“那我们要到什么地方去找那个段公子?”裴风十分奏趣地接下问道。
“那就要从小狗和玉盘处清想。小狗颜色为黑,黑字配以犬字,便是‘默’字,而画中玉盘落珠,应是取意于白居易的《琵琶行》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一句,便可以猜出是琵琶这一乐器。默字琵琶,有无丝竹乱耳的幽静之意。杭州繁花似锦,要找出一处幽僻偏静之处,亦非难事。”
“困人一词又怎么说?”
星洛莞尔一笑,继续道:“谜中玄机尽在画中,但这位段公子偏偏又题了那么一句小诗。试想一下,金秋时节哪来的清荷点露?怕是其它公子佳人都被这两句诗迷困住了。”
说话间,三人穿过几条小巷,喧闹声逐渐变小,到了一片竹林前,已经听不到市集的吵闹声,变得宁静无声。此时,竹林深处传来一阵琴音,时而潺露如流水,清澈灵动流经大地;时而翩翩似彩蝶,美丽飘然腾风低飞;时而簌颖如落叶,旋转飘落回归大地;时而漫漫似花开,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琴音变化莫测,似诉说,又似哀怨,萦统莺莺,缠绵感人。
琴音绵绵感人,迂回百转,似有人在耳边轻声诉说,荡寨在竹林当中,似有微风拂面,落在三人脸上,有说不出的舒服,说不出的感动,似乎引起每个人心中最为想念的部分。悲裴风虽然不谙音律,却也听得出在那袅袅琴音当中饱含另一种特别的情感。
一曲终罢,竹林处传来男子声:“看来我的知画人已到,我在此恭候多时。”话毕,从竹林处走出一位男子。面色温润如玉,锦衣紫冠,飘飘乎有初阳拂莲之逸,落落然有云垂天野之态,不愧称为“云霾”。
那人走出来,正欲施礼,却看见站在一旁的悲裴风,惊讶道:“裴风兄?”
悲裴风也是一阵惊愕,随即笑容烂漫,惊喜道:“云隐兄!”
这不就是当天在碧溪村裴风救下的暮云隐么?
两人仿佛阔别重逢的老友般互相抱了一下,暮云隐喜道:“你我当真有缘,逍遥峰一别不过半个月,今日就在杭州重逢。”
悲裴风点头称是,随即问道:“云隐兄,你刚才一直在这里吧?”
“不错。”
“那你见没见过一位段公子?”
“段公子?”暮云隐疑惑地皱皱眉头,随即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哦,你是说缎公子,在下便是。”
这下轮到悲裴风疑惑了,问道:“你?云隐兄不是姓暮么?”
“此缎非彼段,因为家里经营丝绸生意,别人便叫我缎公子,笑称罢了。
咦,这两位是?”暮云隐用扇子指了指星洛与易路雪。
“我介绍一下,”裴风指着星洛说道:“这位是月间宫弟子,星洛。”
星洛微微欠身施礼。
“这位呢,”裴风转向路雪,笑道:“是苗族青艾族人,易路雪。”
易路雪抱拳施礼道:“你好。”
“青艾族?莫非就是苗族四大族之一的青艾族?”暮云隐露出讶异之色。
易路雪喜道:“这位公子你知道青艾族?”
“在下只是略有所闻。听说青艾族是个神秘的异族,精通药草虫性,信奉的是女娲娘娘。因为接近外邦,又在苗疆地区,所以那里有许多奇异之术与奇异之景。”
“其实我们青艾族也不是什么神秘的异族,只是由于远离中原,又在大山之内,与外界交流甚少,所以显得尤为神秘罢了。”也对,世人总是对不知感到恐惧,对未知感到神秘。
暮云隐点点头,随即说道:“不过我真的没想到知画人居然是裴风兄,真的太让我佩服了。”说完,暮云隐又是做了一个揖。
裴风不好意思地挠挽脑袋,说道:“暮兄你误会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解开暮兄的画谜,其实真正解出画谜的是洛儿才对。”
暮云隐心中感到一阵佩服,仔细打量了星洛一下,一身缀有要珞的素白绫子裙,翠绿色细长流光耳坠,犹如青色原野般清新自然,雪白做梅般幽深致远。额堂白净似有灵光乍现,眼眸清澈如星耀闪空,果是人如其名,蕙质兰心,便施礼道:“哦,原来是洛儿姑娘,失敬失敬。”
受到别人夸奖,星洛不由脸上一红,道:“洛儿也只是胡乱猜测,饶幸解开罢了,暮公子一题便困住众多公子,此份能耐可不是洛儿可以比拟的了。”
暮云隐“呵呵”笑两声,道:“在下的不过雕虫小技,至于猜透画意,知会人心可就是聪慧过人了。洛儿姑娘能够看出暮某在画中所设的困局,这份定力确实让蓉某佩服。对了,裴风兄你们刚到杭州,还没有找到地方歇息吧。请跟我到寒舍做客,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
裴风正愁着没地方落脚,客栈之处不知为何也是客满,只是不知两位意见如何,便分别向两位佳人询问道:“洛儿,路雪,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既然暮公子盛意拳拳,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星洛也点点颔首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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