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雪霁寻途,兽吼惊冰
一、冰融雪霁,暖意渐生
雪停时,天光像被冻住的蜂蜜,稠稠地淌过冰川的轮廓。陈秋用冰锥凿开堵住洞口的冰块,寒气裹挟着清新的雪味涌进来,带着种洗过般的干净。白衣女子正将烤热的羊皮裹在瑶瑶身上,小姑娘发间的红头绳沾了些炭火灰,却依旧精神地翘着,像株顶雪的小草。
“伤口还疼吗?”白衣女子的指尖抚过陈秋后背的绷带,那里渗着淡淡的血痕,在白布上洇出朵模糊的红梅。陈秋摇摇头,转动肩膀试了试,寒铁毒带来的滞涩感减轻了些,想来是北域的纯净寒气起了作用——就像老头说的,极寒之地的雪,本就是最好的药。
瑶瑶抱着块烤得温热的红薯,小口小口地啃着,红薯的甜香混着碧螺春的余味,在冰窟里漫开,像团化不开的暖雾。“大哥哥,我们今天能走到古战场吗?”她指着洞口外的冰川,小脸上满是期待,“我想快点找到爷爷说的冰莲,治好你的伤。”
陈秋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雪霁后的冰川泛着淡蓝色的光,像块被打磨过的巨大宝石,远处的平原上,隐约可见残破的城垣轮廓,那是兵字秘印图谱标注的古战场。“快了。”他蹲下身,帮瑶瑶把红头绳系得更紧些,绳结勒出小小的红痕,像颗红豆,“翻过前面的冰坡,就能看到了。”
白衣女子将剩余的茶叶和干粮打包,手袋里还装着那本茶楼账本,纸页被体温焐得温热。她翻到老头画的北域茶炉图,忽然发现角落藏着行小字:“遇兽不慌,以音破之”,字迹浅淡,像是怕被人轻易发现。“爷爷好像知道会遇到御兽宗。”她指着字迹给陈秋看,指尖的温度让纸面微微发皱,“他说的‘音’,会不会是……”
“是琵琶!”瑶瑶突然拍手,嘴里的红薯渣差点喷出来,“姐姐弹琵琶的时候,茶楼的猫都乖乖的,肯定也能让野兽听话!”陈秋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那些藏在日常里的伏笔,都是老人提前埋下的勇气,让他们在这未知的征途上,总能找到微光。
二、冰坡踏雪,旧痕引路
踏上冰川的瞬间,脚下的冰面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像块被踩碎的冰糖。陈秋走在最前面,噬魔剑斜插在雪地里,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脚印边缘很快凝结成冰,将紫金色的元力残留封在其中,像串闪烁的路标。
白衣女子抱着琵琶走在中间,琴盒上的冰碴随着步伐簌簌掉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琴身,刻着的“芸”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她时不时回头看看瑶瑶,小姑娘踩着陈秋的脚印往前走,发间的红头绳在雪地里划出道细细的红线,像条不肯中断的牵挂。
冰坡上的积雪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陈秋的后背又开始隐隐作痛,寒铁毒在体内蠢蠢欲动,每当他元力运转加快,就会像有冰针在血管里游走。他咬着牙坚持,脑海里闪过茶楼的画面:老头在炉边烤红薯,瑶瑶在柜台后数铜板,白衣女子坐在窗边弹琵琶,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场梦。
“大哥哥,你看!”瑶瑶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冰坡侧面的岩石,那里有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边缘沾着黑色的血渍,与御兽宗驱使的猛虎爪印如出一辙,“是御兽宗的人!他们比我们先到!”
陈秋凑近查看,爪痕里的血渍还没完全冻结,显然留下的时间不长。他用剑鞘拨开旁边的积雪,露出块破碎的衣角,布料上绣着御兽宗的兽头徽记,被冰棱划得破烂不堪。“他们遇到麻烦了。”他指尖抚过爪痕边缘的冰屑,能感觉到残留的狂暴气息,“这爪印比之前的猛虎大得多,像是……”
“是冰原魔熊!”白衣女子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曾在古籍里见过记载,“北域特有的凶兽,皮糙肉厚,刀枪难入,最喜吞噬修士的元力,御兽宗就算能驱使,也未必能完全掌控。”
瑶瑶突然指着爪痕延伸的方向,小脸吓得发白:“它们往古战场去了!”顺着她指的方向,雪地上的爪痕断断续续,像条黑色的蛇,蜿蜒指向平原深处的残破城垣,那里的天空隐隐透着股不祥的暗红,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苏醒。
三、古城残垣,兽影幢幢
走到冰坡尽头,古战场的全貌在眼前展开:残破的城墙被冰雪半掩,露出黑褐色的断壁,像头巨兽的肋骨;城门口的石狮子缺了条腿,身上布满爪痕,眼眶里积着厚厚的雪,像淌不尽的泪;城内的建筑早已坍塌,只留下高低不平的雪堆,隐约能看出街道的轮廓。
“这里好像被野兽占领了。”白衣女子握紧琵琶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城墙上的积雪里插着半截御兽宗的旗帜,布料被撕成条缕,在风里飘动,像只破碎的黑鸟。雪地上散落着兵器和铠甲碎片,边缘都带着咬痕,显然经过场惨烈的厮杀。
陈秋捡起块铠甲碎片,上面的兽头徽记被啃得模糊不清,碎片边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冻结成冰,像块劣质的红宝石。“御兽宗应该就在城里。”他将碎片扔回雪地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古城里回荡,“而且他们遇到的麻烦,比我们想的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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