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雪融待发,古刹影动
一、晨雪化溪,暖意浸阶
药庐的晨光带着种剔透的凉,像块被打磨过的冰,顺着窗棂的缝隙淌进来,在积着薄雪的地面上,画出细长的光带。瑶瑶是被檐角融雪的滴答声吵醒的,那声音规律得像茶楼的滴水漏,敲在心底,漾开圈温柔的涟漪。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发间那根断了又接好的红头绳,松松垮垮地缠在发间,像只慵懒的红蝶。
“小白你看,雪在哭。”她指着窗檐下悬挂的冰棱,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七彩的光,融化的雪水顺着棱尖滴落,在地面砸出小小的坑,像串碎掉的珍珠。小白狐从她怀里探出头,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湿漉漉的凉意带着草木的清新,让她瞬间清醒了大半。
火堆早已变成暗红的炭,却还残留着余温,将靠近的雪都烘得微微发软。陈秋正蹲在炭边,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拨弄着灰烬,里面埋着昨晚埋下的雪域莲藕,焦黑的外皮裂开,露出金黄的内里,甜香混着雪绒花的清冽,在晨光里漫开,像杯温好的蜜。
雪域莲藕还是瑶瑶不经意间发现的,那七色雪莲花静静地摆在瑶瑶的身旁,现在都散发着沁人心脾的甜香。
“醒了?”他抬头时,晨光恰好落在眉骨上,将眼底的青黑衬得格外明显,显然是守了一夜。后背的绷带又换了新的,是用瑶瑶那件小棉袄的里子改的,布料柔软得像云朵,上面还绣着半朵歪歪扭扭的菊花,针脚松垮,却透着股笨拙的认真——是白衣女子昨夜趁着两人熟睡时缝的。
白衣女子坐在药架残骸旁,正将晒干的雪绒花粉末装进瓷瓶,指尖捻起的粉末在晨光中簌簌飘落,像揉碎的星子。她的鬓角别着朵冰棱雕琢的小花,是陈秋用昨夜的冰盏边角料刻的,花瓣的纹路被打磨得光滑,映着她低垂的眉眼,像幅素雅的工笔画。
“这瓶给你。”她将装好的瓷瓶递给陈秋,瓶身上用烧红的铁丝烫了个小小的“护”字,边缘的焦黑带着种烟火气的温暖,“雪绒花能安神,也能防些小毒,贴身带着好。”陈秋接过瓷瓶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两人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晨光里的空气忽然变得粘稠,像化不开的蜂蜜。
二、古刹残响,波动初现
收拾行装时,瑶瑶在药庐的角落找到块残破的铜镜,镜面蒙着层灰,却能勉强照出人影。她举着镜子跑到陈秋面前,指着镜中三人的倒影,笑得眉眼弯弯:“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家人?”镜中的陈秋眉眼柔和,白衣女子嘴角带笑,自己则歪着头,发间的红头绳格外显眼,确实像幅温馨的画。
陈秋接过铜镜,发现背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像座寺庙的轮廓,屋檐的飞角上悬着个小小的铃铛,与兵字秘印图谱上古战场中央的标记如出一辙。“这是……古刹的标记?”他用指腹摩挲着纹路,镜背的冰碴簌簌掉落,露出下面更深的刻痕,是行小字:“钟声起,秘印现”。
“古战场中央好像是有座寺庙!”瑶瑶突然拍手,想起昨天远远看到的古城轮廓,中央的雪堆比别处更高,顶端隐约有个尖顶,像寺庙的塔,“我们去那里找兵字秘印吧!”她抱着铜镜跑向门口,红头绳在晨光中甩动,像道跳跃的火,将两人的目光都引向了那片寂静的古城。
走到古城中央时,那座古刹的全貌在眼前展开:山门早已坍塌,只剩下两块断裂的石柱,上面刻着的“护国寺”三个字被风雪侵蚀得模糊不清,却依旧能看出笔锋的苍劲;寺内的大雄宝殿塌了半边,露出黢黑的梁木,像巨兽折断的肋骨;殿前的香炉倒在雪地里,炉耳缺了一只,里面积着的香灰被冻成硬块,形状却能看出是常年有人供奉的。
“这里以前很热闹。”白衣女子抚摸着石柱上的刻痕,指尖触到处新鲜的凹痕,边缘的雪还没来得及填满,显然是不久前留下的,“你看这磨损的程度,来烧香的人肯定不少。”她的琵琶突然发出轻微的震颤,琴身的“芸”字泛起淡淡的金光,与远处塔顶的方向产生奇妙的共鸣。
陈秋顺着共鸣的方向望去,发现宝殿后方的藏经阁虽然残破,却依旧矗立,阁楼的窗棂紧闭,门缝里透出微弱的波动,像水纹般在雪地上扩散,所过之处,积雪竟在微微融化,露出下面青黑色的地砖,砖缝里还残留着未烧尽的经卷碎片,带着淡淡的檀香味。
“波动是从里面传来的。”他握紧噬魔剑,紫金色的雷光在掌心亮起,能感觉到那股波动里蕴含着与自己血脉相似的力量,温暖而厚重,像老者的手掌,“而且不止一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共鸣。”
瑶瑶抱着铜镜跑到藏经阁门口,镜面突然变得滚烫,背面的寺庙纹路与阁楼的轮廓重合在一起,发出“嗡”的轻响。随着响声,阁楼的木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一股混合着檀香与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种岁月沉淀的肃穆,让人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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