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墨痕缀梦,暖语织帘
一、夕照染碑,墨香缠指
夕阳的金辉像融化的蜜糖,顺着碑林的缝隙缓缓流淌,给每块石碑都镀上了层暖融融的边。陈秋指尖捏着那片写着“安”字的墨心花瓣,纹理在指腹下微微凸起,像谁用针尖绣的花纹,带着白衣女子指尖残留的温度,混着墨香渗进皮肤里,连呼吸都变得温润起来。
“该去寻玉竹书海了。”老者收起茶具,紫砂壶的壶盖轻叩壶身,发出清脆的响,像在为这半日的安宁画上逗号。他的儒衫被夕阳染成琥珀色,袖口磨出的毛边沾着几片墨心花的碎瓣,像谁不小心打翻了砚台,洒了些墨在上面,反倒添了几分随性的雅致。
白衣女子正帮瑶瑶整理被风吹乱的红头绳,绳结被小家伙在花丛里蹭得松了,她指尖灵巧地穿梭,很快就绾出个结实的蝴蝶结,绳尾垂在衣襟前,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像只停歇的红蝶。“琴盒里的弦松了两根。”她侧耳听着琵琶的动静,琴身的“芸”字在暮色中泛着微光,与远处洗心池的水光遥遥相对,“等会儿找片安静的竹荫,我调调弦。”
瑶瑶怀里的墨锭终于安分了些,插在上面的菊花瓣被夕阳染成橘红色,像团小小的火焰。她踩着满地的墨心花瓣往前走,每一步都踏出浅浅的香,小白狐从她臂弯里探出头,鼻尖蹭过她的下巴,留下道湿湿的痕,惹得她咯咯直笑,笑声撞在石碑上,弹回来的回音都带着蜜甜,像含了颗糖在舌尖。
陈秋走在最后,青衫的竹纹被夕阳拉得很长,贴在后背的伤处,传来若有似无的痒。他回头望了眼那座石亭,石桌上的茶杯还冒着袅袅的热气,紫砂壶的影子斜斜地映在石面上,像幅未干的水墨画。洗心池的水面已经暗了下来,却依旧能映出模糊的人影,四个小小的轮廓挨得很近,像串被线牵着的星子,永远不会散落。
二、竹径通幽,暖影摇光
穿过碑林,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干挺拔如剑,竹叶在暮色中泛着青黛色的光,风穿过林间,发出沙沙的响,像谁在轻轻翻书,又像谁在低声絮语。每根竹子上都刻着不同的字,有的是“礼”,有的是“智”,笔画被岁月磨得圆润,却依旧透着股沉静的力量,与碑林的文字遥相呼应,像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这是‘文心竹’,能安神,也能挡煞。”老者用竹杖拨开挡路的枝桠,杖尖的墨痕在竹身上轻轻一点,那些刻着的字突然亮起微光,像串引路的灯,“玉竹书海就在竹林尽头,那里的竹简会自己写字,藏着比石碑更古老的秘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这方竹林的宁静,却带着种难以掩饰的期待,像个即将见到心爱玩具的孩童。
瑶瑶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根最粗的竹子,竹身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暖”字,笔画稚嫩,像刚学写字的孩童所为,旁边还画着个小小的狐狸头,尾巴上缠着根红线,与小白狐的模样分毫不差。“是我画的!”她兴奋地拍手,小手在字上轻轻抚摸,竹身突然微微震动,落下几滴晶莹的竹露,滴在她的手背上,凉丝丝的,却带着种亲昵的暖意,像被竹子轻轻吻了下。
白衣女子走到一根刻着“乐”字的竹子前,指尖拂过笔画的纹路,琵琶突然在背上发出一阵清越的共鸣,琴身的“芸”字与竹上的文字同时亮起,一道翠绿的光从琴弦上涌出,缠绕在竹干上,像条温柔的蛇,顺着竹节缓缓攀升。竹叶在光的映照下,竟透出淡淡的琴音纹路,像谁把乐谱绣在了上面,风一吹,就流淌出细碎的乐声。
陈秋的目光被一根刻着“家”字的竹子吸引,竹身的纹路与他青衫上的竹纹隐隐相合,像同根所生。他伸手轻轻触碰那个“家”字,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竹身突然渗出细密的水珠,顺着笔画蜿蜒而下,在根部积成小小的水洼,映出他此刻的模样——青衫干净,眉眼舒展,再无之前的戾气与疲惫,像个刚从梦里醒来的人,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竹子也想我们了。”陈秋低声说,声音在竹林里回荡,引来更多的竹露滴落,像场温柔的雨。他想起在茶楼的院子里,也曾种过这样的青竹,只是没这么高大,没这么多故事,却同样能在风起时,发出沙沙的响,像在说“欢迎回家”。此刻这片竹林,竟也给了他同样的感觉,像个敞开怀抱的家,包容着所有的疲惫与伤痕。
三、竹下煮茶,暖语温心
竹林深处有片空地,地面铺着厚厚的竹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像张天然的地毯。空中央有块平滑的青石,被岁月磨得发亮,像张现成的茶桌。老者已经在石旁生起了小火堆,铜壶里的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水汽在暮色中凝成白色的雾,与竹林的青黛色相映,像幅朦胧的画。
“来尝尝这‘竹心茶’。”老者从随身的布袋里取出些茶叶,叶片细长,带着淡淡的竹香,是刚从旁边的竹子上采的,“比碑林的文脉茶多了些清冽,适合这竹林的静。”他的动作很慢,像在进行某种仪式,指尖捏着茶叶,轻轻撒进铜壶,每片叶子都带着对这方天地的敬意,落入水中时,竟激起细小的涟漪,像在回应他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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