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运升级：连废渣都跟我过不去
把最后一车废渣推到焚化坑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抹了把脸上的灰，露出的皮肤被连夜的瘴气熏得发红，痒得像是有蚂蚁在爬。怀里的黑石贴着胸口，凉丝丝的，倒成了唯一的慰藉。
“赶紧把这些烧了，烧干净点，别留残渣。”守在坑边的李师兄打着哈欠，显然也熬得不轻，“烧完拿回执事堂领剩下的两块灵石，动作快点。”
我点点头，拿起火把往焚化坑里扔。坑底堆着昨天清理的大部分废渣，干得像柴草，火把扔进去“轰”地一声就燃了起来，火苗窜起老高，带着刺鼻的烟味，呛得我直咳嗽。
“就剩这点了。”我看着脚边那小推车没来得及运的废渣，也就半车，想着赶紧倒进去烧了完事。
可就在我把推车往坑边推的时候，车轮突然卡在了一个石缝里。我使劲一拽，车把猛地翘了起来，半车废渣“哗啦”一声翻了出来，大半都撒在了坑边，还有几块滚到了没燃尽的火堆旁。
“糟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去捡。李师兄说过，有些废渣遇到明火会炸，虽然威力不大，但也够喝一壶的。
我手忙脚乱地去扒拉那些靠近火堆的废渣，指尖刚碰到一块发着蓝光的碎渣，就听见“噼啪”几声脆响。
那几块碎渣突然冒起了白烟，紧接着“嘭”地一声炸开了！
威力确实不大，也就跟过年放的小鞭炮似的。但胜在突然，炸起的碎石和滚烫的灰渣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我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地糊了一脸。
“咳咳咳！”我被呛得直咳嗽，眼睛里进了灰，疼得眼泪直流。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几巴掌，胳膊上也被碎石划了几道口子，渗出血珠。
等我好不容易把眼睛里的灰揉出来，就看见李师兄脸色铁青地站在我面前，手里的剑鞘捏得咯吱响。
“沈小虎！你他娘的是不是故意的？！”他指着焚化坑边散落的废渣和我这副狼狈样，气得浑身发抖，“让你烧干净点！你看看你干的什么事？！”
“不是故意的李师兄，车轱辘卡主了……”我赶紧解释，脸上的灰混着眼泪流下来，活像个哭花了脸的小鬼。
“卡主了？我看你是想偷懒！”李师兄根本不听，一脚把翻倒的推车踹到一边，“这点破事都干不好！还敢炸了焚化坑？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他指着我胳膊上的伤口和脸上的灰：“自己看看！灰头土脸的像个什么东西？这任务被你搞成这样，还想领报酬？做梦！”
“可是我已经清理完了……”我急了，那两块灵石是我熬了一整夜的辛苦钱，怎么能说扣就扣？
“清理完了？这叫清理完了？”李师兄指着坑边的废渣，“这些怎么办？被长老看到，我都得跟着你倒霉！”他从怀里掏出两块灵石，在我眼前晃了晃，“本来该给你的，现在？没了！就当是给你惹麻烦的罚钱！”
说完，他把灵石揣回怀里，瞪了我一眼：“自己把这里收拾干净！收拾不完别想走！”
我看着他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坑边散落的废渣和自己这副狼狈样，突然就觉得特别委屈。
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会出岔子？连堆破废渣都要跟我作对？
脸上的伤口还在疼，胳膊上的血珠顺着指尖往下滴，滴在地上的灰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怀里的黑石依旧冰凉，可这点凉意，怎么也压不住心里的火气和委屈。
我蹲在地上，看着那堆惹祸的废渣，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我对着废渣喃喃自语，声音哽咽，“连你们都欺负我……”
哭了半天，眼泪把脸上的灰冲得一道一道的，像只花脸猫。可哭解决不了问题，李师兄说了，收拾不完别想走。
我抹了把眼泪，捡起地上的铲子，开始一点一点地把散落的废渣铲回焚化坑。动作慢得像个老头，胳膊又酸又疼，伤口被汗水浸得火辣辣的。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终于把最后一点废渣扔进了火堆。焚化坑冒出滚滚黑烟，把半边天都熏黑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脸上火辣辣的，胳膊上的伤口黏糊糊的，怀里的黑石硌得胸口发疼。
路过执事堂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进去。李师兄肯定已经跟执事说了，我现在进去，估计又是一顿骂，说不定还得再罚点什么。
“两块灵石而已……”我安慰自己，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那不是两块灵石的事，那是我辛辛苦苦熬了一整夜的证明，是我忍着毒气和疲惫挣来的，就这么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爆炸没了。
回到杂役院，王二狗看见我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你咋搞的？被人打了？”
“没……被废渣炸了。”我苦笑了一下，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二狗听完，气得骂了句脏话：“李师兄也太不是东西了！这点破事至于吗？”他从怀里掏出块黑乎乎的药膏，塞给我，“这是我攒的疗伤药，你赶紧涂上，别发炎了。”
我接过药膏，心里暖烘烘的，眼眶又有点发热。
“谢了二狗。”
“谢啥，都是难兄难弟。”王二狗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就两块灵石吗？下次有好活我叫你，咱们再挣回来！”
我点点头，看着手里的药膏，又摸了摸怀里的黑石。
虽然倒霉，虽然委屈，虽然丢了灵石还受了伤，但好像……也不是一无所有。
至少，我还活着，还有人愿意给我块疗伤药，怀里还有块冰凉的黑石陪着我。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霉运总是一波接一波，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但那又怎么样呢？
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吗？
我深吸一口气，往自己的小破屋走去。得赶紧把伤口处理一下，不然感染了，又得花灵石买药，那才真叫亏大了。
至于那两块灵石……
算了，不想了。
反正我沈小虎，有的是力气，有的是……倒霉的经历。
下次再挣回来就是了。
虽然我知道，下次大概率还会遇到别的倒霉事。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我是沈小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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