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的悸动:当恐惧烧穿骨髓,它在胸口炸开了一朵暖花
土狼的獠牙离我的喉咙只有三寸时,我闻到了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
不是真的烧焦了,是极度恐惧攥着心脏往火里扔时,鼻腔里窜出的幻觉。就像小时候被赵三胖按在灶台边,火钳烫红的尖儿离脸皮半寸,连汗毛蜷曲的焦糊味都能闻得一清二楚——此刻的恐惧比那时候狠十倍,像有把烧红的烙铁,正顺着喉咙往下烫,五脏六腑都在冒烟。
这只土狼比刚才那只要壮实,左耳朵缺了一块,露出粉红的皮肉,一看就是在厮杀里滚过的狠角色。它没像前一只那样玩弄猎物,大概是被刚才我杀死同类的举动激怒了,赤红的眼睛里喷着凶光,后腿蹬地的瞬间,我甚至看见它爪尖带起的石屑。
“滚开!”
我嘶吼着挥舞砍柴刀,可手臂软得像面条,刀刃连土狼的皮毛都没碰到,反而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把自己晃倒。土狼轻易地躲开我的攻击,庞大的身躯擦着我的胳膊撞过来,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撞飞,狠狠摔在柴火垛上。
“咔嚓——”
后背传来钻心的疼,大概是骨头裂了。怀里的吱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小爪子死死抠着我的皮肉,像是要嵌进骨头里。我咳了两声,腥甜的血沫涌到嘴边,视线开始发花,土狼的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像团模糊的黑雾。
“完了……这次真完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土狼的咆哮声碾碎。它转过身,再次扑了过来,血盆大口直对着我的脸,腥臭的气浪里混着碎肉渣,溅在我嘴唇上,又腥又咸。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双手胡乱地在地上抓,抓到什么就往前面扔什么——柴火、石头、破陶罐……可这些东西打在土狼身上,就像挠痒痒,根本挡不住它的扑击。
就在它的獠牙快要碰到我鼻尖的瞬间,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不是心跳,是怀里的黑石!
它像活过来了一样,疯狂地跳动着,频率快得惊人,像是要从我的胸口蹦出来!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流猛地炸开,不是之前那种微弱的暖意,而是像烧红的烙铁贴在皮肤上,烫得我差点叫出声来!
“烫……烫死了……”
我下意识地想把它掏出来扔掉,可手指刚碰到黑石,一股更汹涌的暖流就顺着指尖窜了进来,瞬间流遍全身!
这股暖流和之前感受到的截然不同。
之前的暖流是温和的、舒缓的,像初春的溪水;可这次的暖流,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像奔涌的江河,所过之处,血液仿佛都被点燃了,烫得血管发疼,却又奇异地驱散了骨头断裂的剧痛。
它不是灵气——我能肯定。灵气是活泼的、飘忽的,像林间的风;而这股暖流,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厚重感,精纯得像融化的黄金,顺着经脉流淌时,连最细微的毛细血管都被冲刷得清清楚楚。
后背的剧痛在消退,发软的胳膊重新充满了力气,眼前的模糊也渐渐散去,土狼狰狞的脸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它离我只有半尺远,獠牙上的寒光刺眼,可在我眼里,它扑来的速度好像变慢了。
我甚至能看清它涎水滴落的轨迹,能听见它喉咙里粗重的喘息,能感觉到它爪子带起的风。
“就是现在!”
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我猛地侧身翻滚,躲开土狼的扑击,同时握紧砍柴刀,顺着暖流涌动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土狼的侧腹刺了下去!
“噗嗤——”
刀刃没柄而入,比刚才刺进前一只土狼喉咙时顺畅十倍!土狼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嚎,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把我甩得在空中打了个转,重重摔在地上。
我顾不上浑身的疼,死死攥着刀柄,任凭土狼怎么甩动都不松手。暖流还在体内奔涌,修复着断裂的骨头,滋养着透支的肌肉,让我在剧痛中保持着一丝清醒。
土狼的挣扎越来越弱,血顺着刀柄往下流,浸湿了我的手,又滴在地上,汇成一滩小小的血泊。它最后看了我一眼,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刚才还任它宰割的人类,突然变得这么有力气。
“砰!”
土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彻底不动了。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怀里的黑石还在微微发烫,跳动的频率渐渐慢了下来,像一个刚刚完成使命的心脏,慢慢恢复平静。
体内的暖流也在消退,最后汇聚到丹田的位置,留下一点微弱的温热感,像揣了颗小小的火种。
我颤抖着伸出手,把黑石从怀里掏出来。
它还是黑黢黢的,没什么特别,表面沾着我的血,在月光下泛着暗哑的光。可我能感觉到,它和之前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的黑石像一块沉寂的寒冰,那现在的它,就像一座积蓄着力量的火山,虽然暂时沉寂,却能感觉到内里奔涌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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