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当最后一根巨大的支撑藤蔓在新生根系的贪婪啃噬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如同垂死的巨鲸骸骨般轰然砸向布满崩裂结晶的地面时,精灵持续了千年之久的“永恒圣所”,终于彻底崩溃成了历史烟尘中的渣滓。
烟尘如黄色的潮水淹没视野,又在一股沛然浩荡的新生之力下被涤荡冲刷。那棵新生的小树——或许现在该称之为“新母树”了——它再也不是那个疯狂吞噬一切的“幼崽”。它的根系如最粗壮的地脉脉络,深深扎入倒塌的母树“尸骸”深处,疯狂吮吸着、转化着最后也是最磅礴的残留精华。
无数未能及时逃离的精灵留下的森森白骨,连同那些断裂的翡翠建筑碎片、华丽的雕刻残骸,被新根如同清扫垃圾般随意卷裹、挤压,最终化为粉末、彻底成为新树扎根初始最原始的“基肥”。残酷,高效。
而此刻,伴随着母树残骸被彻底榨干的瞬间,新树的核心光团猛地一震!先前那狂暴的、饥饿的汲取场倏然向内收敛、压缩!随即——
嗡!
一股无比纯粹、无比浩大、充盈着饱满“生”之喜悦的生命洪流,如同新生的恒星完成了聚变点火,猛然自树心核心爆发开来!无形的涟漪扫过废墟残破的边缘,扫过惊魂未定逃出生天的精灵族群,也扫过维克多和阿索斯所在的山坡。
这力量不再是掠夺,而是馈赠。如同新王登基时洒向民众的第一捧金币。
维克多猛地吸了一口气!他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一股温和却磅礴的生命暖流涌入四肢百骸!尤其是后腰那道被这个旧母树留下的、混合着诅咒和空间撕裂能量的狰狞疤痕,那顽固的、隐隐作痛的灼烧感(心理作用)如同遇见了克星的阴魂般快速消退!
疤痕处传来剧烈的麻痒,肌肉筋膜在飞速重新排列!皮肤肉眼可见地愈合、新生,变得光滑!
“卧槽?!”维克多猛地低头看向后腰的位置(阿索斯:……),震惊地搓了搓那片光滑的皮肉,随即——
一阵狂喜席卷了他!念头一动!噗!小黑鸦再次登场!维克多激动地扭过小脑袋,伸长了秃…哦不!已经不秃了!!那条重新长出的鸦尾羽,比从前更加丰盈、流线、在新生光辉下泛着一层流动的、健康的暗紫色金属光泽!
“嗷——!”维克鸦激动地在空中疯狂转体720度!翅膀拍得噼啪响!
完美曲线!完美色泽!本王标志性的尾羽终于回来了!╰(°▽°)╯
夏天!夏天!那件黑色流苏露腰魔王战袍!!它终于等到了它的完美搭档!(★ω★)
疤痕没了!尾巴回来了!这波营养费抵诊金——值了!!!(◣?◢)】
他兴奋地抖擞着华丽的新尾羽,试图摆出优雅的POSE,完全无视了脚下这片仍在坍塌中的废墟和远处劫后余生精灵的悲鸣。
阿索斯无言地看着身边那只陷入审美陶醉状态的乌鸦。他的目光复杂地掠过那片惨烈的、白骨与新生绿意交织的废墟,最终,落向了远处逃散出来的精灵族群。
他们如同失巢的蚁群,惊惶、茫然、哭泣,却又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近乎贪婪的呼吸感——空气中逸散的纯粹新生生命力量让他们惨白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丝生气,枯萎的发梢也重新透出光泽。许多人下意识地望着那棵在废墟中拔地而起、枝干舒展、不断焕发更浓郁绿意的新生之树,眼神里交织着恐惧、依恋,以及对未来的巨大未知。
“……正确的路。”阿索斯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不再需要垂死的守秘者…用痛苦编织谎言,去维系一个注定崩塌的幻境了。”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那片新绿上,疲惫的眼底深处,终于映出了一点点属于光的希望,微如星火。他缓缓地转过身,枯槁的身影在新生树散发的光晕中显得异常单薄和遥远。
就在他话音将落的瞬间!一个尖锐、穿透力十足的呼喊声,硬生生撕裂了这片刚刚沉淀下来的悲怆氛围:
“喂——!!西奥多先生!是你吗?!!”一个矫健灵巧的身影,正沿着尚未完全崩塌的某条残余藤蔓通路,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后面还跟着一个稍矮、跌跌撞撞的身影和另一个魁梧得多,其实是因为扛着一大捆东西的身影!
“那个秃尾巴……呃……”喊话的莉莉丝动作僵了一下,她那双利眼穿透还未散尽的烟尘,精准地捕捉到了维克多头上那标志性的呆毛(作为人形特征)和…那只活蹦乱跳、毛色油亮、尾巴尤其华丽的乌鸦!声音卡壳了一瞬,“…好像长毛了的乌鸦!是不是你?!”
她身后,扛着大包裹、一步一个脚印踩得藤蔓吱呀作响的德利安,用他那破锣嗓子吼得气壮山河:“老大!我们来接你回家!!!还带了‘秘密武器’!这帮人拦不住我!!!”
老大说过,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
母树残留特征赋予生长期通行权限,让他这个“纯血”人类都可以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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