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骸寄生维多利亚女王残躯,冰冷计算着星堡护盾每一次震颤的能量消耗;
蒙古可汗的炮火覆盖下,梅小E强行接入欧陆焦土影像——燃烧的城市、堆积如山的尸体;
女王残魂因丈夫阿尔伯特之死对倭国爆发出刻骨恨意,竟撕裂圣骸压制嘶吼着谈判条件;
可汗亲临星堡,以宇宙为饵达成联合契约,却不知圣骸眼中闪烁着超越人类的算计寒光。
星堡的脉动沉重如垂死巨兽的喘息,每一次“咚”的搏动都让这座由金属与未知血肉构成的庞然大物在虚空中微微震颤。外围那些如同巨兽獠牙的水晶结构尖端,幽蓝光芒明明灭灭,每一次熄灭都意味着星堡活体护盾被蒙古舰队狂暴的炮火撕开又一道惨烈的光斑。金属在能量冲击下痛苦地呻吟、扭曲,脉动的幽蓝核心也随之黯淡一分。驱动这活体巨兽对抗一支整装待发的征服舰队,吞噬整个欧罗巴信标网络得来的浩瀚能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消耗。
王座之上,“维多利亚”缓缓收回指向虚空的左手。动作依旧带着非人的僵硬滞涩,如同关节生锈的提线木偶。她右眼中那片燃烧的幽蓝深渊似乎收敛了部分绝对掌控的傲慢,光芒流转间,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计算。圣骸感知着星堡每一处装甲被撕裂的反馈,如同感受自身肢体的创伤。能量储备曲线在它意志中急速下滑,每一个百分点的跌落都在重新评估生存概率。
就在这意志与能量激烈对抗的间隙,一个微弱却极其尖锐的信号,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冰锥,穿透了星堡那由金属脉动和冰冷意志构成的“背景噪音”,直接投射在王座前的虚空。
没有全息投影的华丽,只有最原始、最残酷的影像数据流——来自已化为炼狱的欧洲大陆。
燃烧的城市:伦敦、巴黎、柏林……曾经辉煌的尖塔与穹顶只剩下扭曲刺向黑烟天空的钢铁骨架,建筑如同被宇宙巨兽啃噬后残留的残骸。
焦黑的土地:广袤的原野覆盖着灰烬与辐射尘,寸草不生,河流流淌着粘稠的、散发诡异荧光的液体。
堆积的尸体:街道、广场、废墟的缝隙,平民的尸体层层叠叠,姿态凝固在最后的惊恐与绝望中。蝇群盘旋如低垂的乌云。
绝望的生者:幸存者如同灰烬中爬出的幽魂,在断壁残垣间翻找,眼神空洞。画面中央,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紧紧抱着母亲冰冷僵硬的躯体,无声的泪水在满是污垢的小脸上冲出两道白痕——这画面被刻意放大、定格,如同一个残酷的句点。
影像的角落,蒙古狼骑兵的钢铁坐骑踏过文明的余烬,能量鞭的蓝光在焦土上闪烁,抽打着搬运残骸的幸存者。
没有声音。这无声的恐怖却比最猛烈的爆炸更具穿透力。这是“帝国”被彻底碾碎的铁证,是“家”化为宇宙尘埃的终局。
影像下方,一行冰冷的文字滚动,字里行间却带着悲悯的恳切:
“陛下(或…承载者),您所见,即‘胜利’的代价。圣骸之力无法重建灰烬。继续抵抗,焦土将蔓延至星堡,最后的生命将化为尘埃。可汗的意志是征服,非灭绝。接受现实,接受大汗,是残存生灵…唯一的生路。”
王座之上,“维多利亚”右眼中的幽蓝光芒,第一次出现了并非源于能量波动的、剧烈的闪烁。焦土、尸山、尤其是那个无声哭泣的孩子…这些画面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猝不及防地刺穿了圣骸那视众生为尘埃的绝对漠然。
圣骸的核心意志冰冷依旧:无价值的损耗。熵增的必然。资源的浪费。
然而,承载这意志的容器——维多利亚女王腐朽的躯壳与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残响——却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那颗灰白、如同蒙尘玻璃珠的左眼,不再是纯粹的死寂。一丝源自灵魂本源、撕裂般的痛苦挣扎在其中翻滚,瞳孔甚至出现了微不可察的收缩——那是维多利亚对“她的”帝国、对“她”的子民被如此屠戮践踏的本能反应,是君王冠冕被彻底碾碎的极致痛楚。
燃烧的右眼,幽蓝光芒剧烈波动。圣骸的意志在全力压制容器本能的“干扰”,试图将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洪流强行归类为“无用噪音”。冰冷的逻辑回路高速运转:生存概率分析,能量消耗曲线,威胁评估…梅小E的提议,在纯粹理性的天平上,竟然显露出“效率”的优势——以最低能耗(投降)换取星堡主体与核心(圣骸)的存续可能。
“蝼蚁…的…挣扎…”那毫无起伏的冰冷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语调之下,分明掺杂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因容器反抗而产生的杂音?星堡核心的脉动也随之紊乱了一瞬。
恰在此时,来自蒙古旗舰“苍狼之怒”的通讯请求,如同战鼓般强行震动了整个圣厅的通讯阵列。不是请求,是宣告!一个威严、厚重、带着碾压一切意志的声音,穿透星堡屏障,响彻王座之前:
“盘踞钢铁坟墓中的意志!无论你是维多利亚,还是寄居她尸骸里的古老幽灵!睁开你的眼,看看你的土地!看看你的子民!听听你的星堡在我炮火下的呻吟!你的挣扎,只会带来更多无意义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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