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清晨,石墙浸润着苏格兰高地特有的潮湿凉意。** 德拉科·马尔福步履略显急促地走在前面,银绿色的领带一丝不苟地贴合着颈部,苍白的面孔上带着一丝惯常的倨傲,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身后跟着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两个总是踩在迟到边缘的格兰芬多。显然,今天“救世主”波特又一次需要借助德拉科的领路才能避免开学初就为格兰芬多扣分的厄运。
“快点,波特,韦斯莱。”德拉科的声音刻意拖长,带着马尔福式的刻薄,“霍格沃茨的楼梯不会因为你们是‘名人’就停止转动。我可不想再被麦格教授那审视的目光刮一遍。” 他刻意忽略了身后罗恩不满的咕哝声。
霍格沃茨对他而言,早已褪去了神秘的面纱。这并非源于书本的描述或家族的传说,而是源于一段深埋心底、无人知晓的、属于另一个“时间”的惨烈记忆。他曾亲眼目睹这些古老的塔楼在魔法迸裂的炫目光芒中扭曲、呻吟,直至轰然坍塌成一片冒着黑烟的废墟。那景象如同烙印,灼烧在他的灵魂深处。因此,当阳光透过高窗洒在斑驳的石墙上,映照出飞舞的尘埃时,他看到的不仅是此刻的宁静,更是叠加其上的、未来那令人窒息的毁灭图景。这城堡对他而言,既是家园,也是即将倾覆的巨舰,带着一种沉重而悲怆的宿命感。
波特和韦斯莱显然并未完全信任他这位斯莱特林的“领路人”。哈利警惕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德拉科的背影,罗恩则毫不掩饰他的怀疑:“马尔福,你最好别耍花样。” 但迫在眉睫的上课铃声让他们别无选择。他们紧跟着德拉科的脚步,在错综复杂的走廊和变幻莫测的楼梯间穿梭。每当楼梯在他们脚下缓缓转动,发出沉重的吱嘎声,罗恩总要低声抱怨几句霍格沃茨这“活见鬼的设计”,而哈利则紧张地瞥着怀表,脸上写满了对迟到的担忧。
“走这边,波特,别像个没头苍蝇!”德拉科在一个岔路口不耐烦地回头催促,正好对上哈利焦急的绿眼睛。那无声的催促,像一根细小的刺,轻易扎破了德拉科心底偶然泛起的一丝涟漪——那是对某种模糊的、早已被战火碾碎的“共同经历”的短暂错觉。他迅速扭回头,心底嗤笑一声,带着点自嘲和莫名的烦躁:“伟大的救世主连基本的信任都吝啬给予?还是说,只对我?”
当他们终于抵达变形术教室时,时间竟比预想的还早了一些。三人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教室里只有寥寥几个更早到的学生。罗恩一边手忙脚乱地摊开他那几本封面卷边、内页涂鸦的二手课本,一边继续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城堡的迷宫结构,音量甚至没怎么压低:“……说真的,哈利,你看吧,即使是麦格教授,说不定也会因为迷路而迟到呢!我们可没她那么幸运,至少我们还有位‘尊贵的’马尔福少爷带路……”
德拉科的额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他抬眼,目光精准地捕捉到讲台上那只虎斑猫——麦格教授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此刻正蹲坐在那里,一双锐利的、黄玉般的猫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罗恩,瞳孔微微收缩。德拉科在心底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夹杂着对罗恩鲁莽的无奈和一丝近乎怜悯的优越感。“大脑和巨怪共享的韦斯莱,”他刻薄地想,“永远学不会闭嘴。”
“韦斯莱先生,”一个冰冷、清晰、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教室的安静。虎斑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身着翠绿色长袍、神情严肃的麦格教授,她正站在讲台后,目光如炬地锁定着罗恩,“感谢你能准时出现在我的课堂上。鉴于你对城堡布局如此‘深刻’的见解,或许我该在下节课专门教你如何变形出一封吼叫信?那似乎能让你更‘方便’地表达个人意见。”
麦格教授标志性的、带着寒意的讽刺如期而至。周围几个格兰芬多新生忍不住发出压抑的嗤笑声,随即又在教授严厉的目光下噤若寒蝉。罗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雀斑在通红的脸颊上格外显眼。哈利担忧地看着朋友,浅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窘迫。
德拉科的目光在罗恩窘迫的脸和哈利担忧的表情之间扫过。一个极其古怪的念头冒了出来:*真够蠢的。* 随即,一股强烈的自我嫌恶涌上心头——他居然在评价一个韦斯莱?这个念头像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他想起了“上一次”(那个只有他知晓的、支离破碎的“前世”记忆碎片),同样是在变形课迟到,麦格教授冷冷地说要把他们变成怀表或者——更实用的——一张霍格沃茨地图。一股尖锐的、混合着苦涩和荒谬的熟悉感攫住了他。那本是属于“他们”共同的、充满莽撞的童年片段,如今隔着破碎的时间罅隙回望,只剩下冰冷的讽刺。
整节变形术课,就在罗恩持续的低落窘迫和德拉科沉浸于混乱思绪的恍惚中度过。当麦格教授宣布下课时,德拉科才猛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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